纪真绫难得地对我笑道:“张宁,你还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尧雪小姐,好歹也是羌地一枝花,你居然都能狠得下心拒绝,是不是你女人漂亮得不像话了?”
我对纪真绫的落井下石,只能坚决反击:“漂不漂亮先不说,至少和我的女人睡一块时,我可以睡得踏实。要是和你或者那个尧雪小姐睡一块,我得担心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安全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看到美女就上,那不是男人,那是发了情的公狗!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化身为狗算了。”
陶艺蕾对纪真绫这时不知轻重的举动不满,当即予以反击。
“说实话,我对漂亮女人不是没兴趣。但是,我有原则,必须是两情相悦,而非被强迫。如果有女人脱完了站在我面前,胸高臀丰,的确诱人无比,但是,她不情愿或怀着其它恶毒心思,那么,在我眼里,她就不能做我的合体对象,对前者,我会让她穿好衣服,该干嘛干嘛;对后者,那就属于下狠手的范畴。”
我悠悠地说道我的原则,原则就是原则,不能用灵活性当借口去违背。
众女默然,陷入沉思,反思以前各人的所作所为,合不合乎我的原则性。
“可以开始了。雍沛王子、张宁,你们比试第一局。假如一方不敌,可以认输,另一方不得追杀。虽说刀枪无眼,但还是请你们手下留情,不要赶尽杀绝!”
来达看看全部准备工作都已做好,便高声宣布开始,至于他说的手下留情,众人都理解为场面话,真杀起来时,伤胳膊断腿很正常,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张公子,请!”
雍沛王子客气多了,现在,他没有轻视我的任何想法,只想看看我的武艺,是否也得到羌人祖宗的真传!
比试场地就在高台之下的空地上,下边观众和众多骑兵,远远观战。
雍沛出枪了!就是简单地当胸一刺!看着极为平常,普通小兵入伍,学得第一招就是这招。但在雍沛手中,这招凌厉之极。笨拙的身体,变得灵活起来,出招角度、速度,均达到蕃人武士中相当高的水平。
看着雍沛出枪,蕃人卫队当即大喊助威,羌人武士,也是频频点头,以示赞许。
枪头即将到我胸口,我身子侧转,脚步飘浮,避开长枪前冲之势,手中乌蝉切,划出一道优美清晰的弧线,横着劈向雍沛。
雍沛对我轻而易举避开他这一枪,稍有诧异。他的反应,较之身体行动要快得多,他抖了个枪花,将我横劈之势挡开!借着两枪相撞的反作用力,迅速拉枪回身。
双脚一蹬,身体便腾跃到空中,乘我收枪发力之前,长枪同样劈刺而来。
“当!”
两枪再次相撞,我无法躲避雍沛这一枪之威,只得用枪头前部,扫开雍沛这猛力一刺。
又是几枪下来,再无两枪碰撞之声传来。这几轮试探性的攻防,众人对我俩的武艺,做出初步判断。大体认为,尽管我力量不小,远远超出了我小身板带给大家的印象,但是,相对于力大如牛的雍沛王子,如果不出大的意外,我多半要落败。
证据就是刚才相撞的那两枪,我身体明显发颤,拿握长枪都有些不稳,而雍沛出枪的那两下,因为是试探,并未使出全力,最多只用了七分力!
不过,随后发生的打斗,又让众人称赞不己。雍沛出枪越来越快,而我只躲不碰,长枪成了我跳跃的道具,时不时玩个撑高跳什么的!
观看之人哄堂大笑,这那里是在比武,分明就是在玩杂耍,而且还是双方精心排练好的杂耍,没看到雍沛一刺落空,身形晃荡,而我拿着乌蝉切当支点,绕来绕去,就是不跟他的长枪碰枪!
打斗谈不上激烈,只能说是好玩,有些小孩子,甚至把它理解为捉猫猫的游戏,围观人群的笑声,此起彼伏,不过,很快就分成两拨人,声嘶力竭为各自认可的获胜者助威!但是,出于同情弱者的心理,给我助威的人,明显比雍沛要多,其中,尤以妇女、儿童为甚!
高台上静观比武的众高层,交头接耳起来,纷纷说着各自的判断。
在骑兵中间的晋布诺,颇有大将之风,一言未发,未说出任何自己的看法,在听到身边将士此起彼伏的呐喊,还有越来越兴奋的士气时,微微一笑:“想不到这样的比武,竟能激起将士的热血好斗,这倒是个不错的收获。”
“这样的比武难得一见,仅此一回。”
朗赛林对晋布诺说道,在他看来,晋布诺对我的吹捧力度,是不是大了些,有些言过其实。
“朗赛林、莫次仁,你们认为,两人武艺,谁更强?”
闻听朗赛林之言,晋布诺反问。
“当然是……?”
朗赛林第一反应就是雍沛必胜,但马上顿住。他们三个头人之子中,最有本领的晋布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场比武中,力量方面有巨大的差距呢?这样问,明摆着晋布诺有提点他们的话要说。
“虽然我很想张宁赢,但是,结果应是雍沛胜。别看张宁躲得漂亮,可防守总有出疏漏之时,只要雍沛多次攻击中,有一次打中了张宁,那就成了。”
莫次仁不像朗赛林,他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事实上,这也是将士中最普遍的看法。
“以你的眼力,想必有不同看法,我们想听一听你的高见!”
朗赛林看晋布诺不答,于是催他。在他看来,只要对武艺有了解,就能看出孰优孰劣,可晋布诺问话之后,又迟迟不答,定有更深的含义在里面。
“你们先想一想其中关窍之处,再对我说,好吗?”
晋布诺与朗赛林、莫次仁私交甚好,形同兄弟,这会又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利益相同,更没有隐瞒看法的必要,但在不吝赐教前,先得让朗赛林两人长些智慧。
“我想是不是这样的?张宁定会战胜雍沛,但时间却得拖得足够长!两人一交手,雍沛就落败,岂不是说雍沛弱得厉害,就是蕃王养得花花草草,好看不中用?为了雍沛的面子,张宁得让雍沛战斗到脱力,然后不得不认输,如此,才能让雍沛有脸回蕃地。”
莫次仁虽然心直口快,但并非一点心智也没有,当他看到场中雍沛的劈砍越来越少,突刺越来越多,步伐也有些不灵活时,他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我想的和莫次仁差不多,那就是雍沛是蕃人中少有的王族武士,广为盛赞之下的威猛之将,却不如一个翩翩美少年,这不但打了雍沛的脸,更是打蕃人王庭的脸!至少一个言过其实的名头是没跑!如果让未来蕃军的统帅,在大庭广众之下脸面全失,以后怕是很难服众,更让梁子结得很大,没法消除,这是张宁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朗赛林的想法,更进了一步,他也看到雍沛的劣势越来越明显,占据上风,却无法转换成胜势!
“嗯,你们只说对了一半,现在,怕是得喊停了!”
晋布诺点头笑道,后面他没说,但心中早有定论。
不出晋布诺所料,雍沛出枪越来越没体力,而我也开始时不时出枪反击,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这玩的是消耗雍沛体力,以拖待变,时间越久,雍沛将会丧失优势,劣势大增。
来达等人心里大喜,桑格玛却是眉头紧皱,当他看到雍沛因出枪时没有站稳脚步,险些跌倒时,当即准备客串裁判,挥手叫停!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喊停,场中已经逐渐改守为攻的我,却用乌蝉切震开雍沛的长枪,大步退后,笑道:“雍沛王子,武艺不凡,力量尤足,小可不敌,不得不用无赖招数胜你,实在侥幸,承让,承让!”
这是我和雍沛比武中第三次长枪相撞,别人看不出来,雍沛可是知道这一撞的威力,但觉双臂发麻,长枪几欲脱手,与前两次长枪相撞,简直判若两人!假如再打下去,他肯定必败无疑。
“没错,张公子有此本领,却也不凡,杀敌嫌慢,但也足以自保,承教了!”
雍沛就坡下驴,他岂能不知我是在给他留面子,打了足有半个小时,他体力消耗殆尽,别说舞枪,就连走路都难,而且,最后一次两枪相撞,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是我将他快脱手的长枪,以极快速度打回他的手中,让他没有掉枪!于是,豪爽地大笑道。
雍沛这一举动,顿时让蕃人们全都惊讶地看他,他们实在没想到,性格直爽,越战越勇,信奉只有战着生,没有投降活的雍沛,竟然能主动认输!
我俩演了这出惺惺相惜的戏码,让所有士兵喝彩起来,气氛热烈!他们看到的,是弱势方利用体轻赛燕的优势,靠躲闪胜了强势方,这种战术,他们是用不了的,因为,这得有强大的闪避能力作保障。
也有懂行的武官,虽说心知肚明雍沛完败,不过此刻全部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我听到雍沛这话,对他是个鲁莽之人的印象,有了改观,毕竟做为王子,当众认输,那怕是变相认输,那也是一种气度,要知道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很多是输不起的。
“张宁胜了第一场,下一场,马战!”
来达高声宣布道,他的目光很是无奈,丁支和桑格玛已是势在必得,强行要求第二场紧跟第一场,手段卑鄙就卑鄙,只要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就成!
在场之人一起起哄了!大伙儿均认为,我以消耗战打败雍沛,自身体力消耗极大,此时接着打第二场,这不摆明了是欺负人吗?
茂潘等三部羌人,起哄声最响!烧当部和法干部羌人,叫得也不低,雍沛的卫队,同样起哄,别看人少,起哄声也不小,在他们看来,自家主子出大力,结果输了阵,却是在为丁支卖力,让他捡现成,太卑鄙了!就连丁支带来的亲卫队,助威声也有气无力,毕竟自家主子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光彩!
“喊什么喊?比武与实战相同,敌人会等你歇够了再打吗?雍沛王子,此役获胜,你得头功,我自甘于下。”
丁支对着众人喊道,脸上虽在发烧,可想着非杀我不可,些许脸面,就管不上了。
当木塔尔牵来我的座骑时,众人起哄声更大了!
丁支的座骑,乃是一匹高大健壮的黄马,即便它先前混杂在丁支的亲卫队马群里,这匹黄马也是异常出众,远比其它马匹高大,马鬃极长,即便不会相马的人,也能立马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此马有鹤立鸡群之势,马群虽然拥挤,可别的马匹再挤成一团,也离它有一点距离,给它留下一块相对较宽的区域。
羌人和蕃人都是游牧民族,对马匹的热爱,超乎寻常,就更别说武士们,对于他们来说,好马不仅是让人羡慕的财物,更是战场上保命的伙伴。尤其是常年要上战阵厮杀,有匹好马等于多了一条命,千方百计都要搞到这么一匹好马,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再看我这匹马,就是蜀中土产走马,顾名思义,就是纯代步工具,其优点在于善走山路,耐力极好。剩下的就全是缺点,比如奔跑速度基本谈不上,还不如人跑得快;负重能力不行,比不过驴和骡;环境适应性也差,离开蜀地之后,水土不服的死亡率很高等等,总之,属于应被淘汰的马种。
羌人、蕃人看了,如何不起哄?这还怎么打?我的马绝对跑不过丁支的马,一点冲击力都没有,根本无法进攻丁支,只能被动等待丁支来攻。
“我敢保证,三合之内,张宁必取丁支首级!”
晋布诺制止了想要“见义勇为”的朗赛林和莫次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何?”
朗赛林平素佩服晋布诺,但眼下优劣明显,我的老战法起不了任何作用,输阵乃是必然,晋布诺又为何会发此言,如此肯定丁支必败呢?
“我算是看出些门道了,不过,暂时不便对你们说,你们就看着张宁阵斩丁支吧?”
晋布诺很享受智商高于两位兄弟的快感,就让答案晚点揭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