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女知道我这是在说假话,可假也假得让她们感动,即便我不说,她们也能想象得到,在当时我有多么凶险,凶险来临之际,我还想着她们。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你们,只是唐主计说,明月山庄非得我来签约,他们方才认帐!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对我下黑手!这些家伙现在身处何方?”
解决了诸女最关心的问题,我很想说我和陈雪英、陈丽敏发生关系,是因为中了三才散这种厉害的盅毒辣,但我转念又想,最后中盅,不是我在不知有诈,不能反抗的情况下发生的,是我想知道三才散的盅毒为何物,这才以身试盅,说到底,还是我过于托大之故!
但是,我这样这话,有些虚伪,扪心自问,即便我不食三才散,陈雪英靠进我怀里,我一样会将她推翻在地,问题的本质,在于我的好色,而不在中盅。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的,你一直对我们说过,你和曾家的这两个女人,没有感情,只有色之情。她们处心积虑,就想让你中计,这点我们是明白的,我们若是在乎这个的话,就不会还爱你了,再说,你这个人重情义,不会喜新厌旧……”
嬴筠听我这般说话,她连忙安慰我,让我不要心生它念。
“小宁,我们已经审问过曾家人,陈宪还算老实,供认不讳,静等处置。陈雪英说是被陈宪所迫,她又有孩子,苦苦哀求我们放过她母子。只有陈丽敏,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不认错,要不是我们想等你来处置,我老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
叶艺曼恨恨不平,目露凶光,对曾家人充满了怒气。
“小宁,你还是审审这三个家伙,亲手报仇为好。”
公孙芙同样怒极,手臂恶狠狠向下猛挥,想想明月山庄搞得这一出,害得我差点丧命,若真出现这种后果,她万死难辞其咎,只有自尽以谢诸女。
“你们对这几个人动刑了吗?”
公孙芙这样出身地主的小妞,此刻脸上露出的却是山大王的狠厉,可想而知,落在她们手中的明月山庄三人,会吃到多少苦头!
“当然要动刑!看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若非要等着你醒转,我老早就要给他们上大刑,让他们知道,我们寒山宗对待叛徒,是什么样子!”
陶艺蕾十分激动,可以想像,陈宪等三人,没少受罪!大清十大酷刑,算是残酷的,战国十大酷刑,怕是更残酷,陈宪等三人,谨怕想但求速死,也好过受此大罪!
“我这昏迷,有半年吗?”
诸女七手八脚给我穿上衣服,前呼后拥前往退思园,此处是山庄最为偏僻的小院,路上,我陪着笑脸求证。
“是啊!小宁,你知道吗?当我们赶到明月山庄要人,曾家人居然说你已经离开了山庄,不知去向!我们立马逼供,陈雪英抵挡不住,说你昏迷过去!我们在雅室见到昏迷不醒的你,然后,我们把曾家人全控制住,向他们索取解药,可是,这三才散是太白派余锦娥配制的盅毒,其解药只有她才有。我已派人前去重金讨要,只是余锦娥出外云游,没有找着她。”
嬴筠挽着我的左胳膊,大妇自然有此待遇,至于右胳膊,众人公推公孙芙,原因嘛,就是她是地主!
“小宁,我们会不惜代价要解药,你不会有事的!”
公孙芙含着热泪,一字一句道。
“张宁,昏迷之后的前十天,你的呼吸很不平稳,可越到后面,越加平稳,并且呼吸频率很慢,差不多一刻钟才一次,是不是盅毒发作的因素?”
李锦文提出这个武学问题,做为春桃派长老,抢了太白派基业,狠狠打压太白派,表面上看占尽了上风,可是太白派不是吃素的,施盅手段可谓出神入化,连我这种高手,也是中盅于无形之中,委实叫她不寒而栗!搞明白行盅原理,总归有益无害。
“可能吧!不过,我自己并未有太难受的感觉,就是醒不过来,待会我来问陈宪,不过,我认为他知道此间奥秘的可能性不大,唯有找着余锦娥,才有可能知晓原理。”
其实我对三才散的兴趣,较李锦文还大,黄恩婷做为太白派弟子,所施手段已令人瞠目结舌,余锦娥的施盅手段,怕是更为高明。
“小宁,在利川城城守府,用五行困龙阵加火心石火烧于你,其中有一个叫黄恩婷的,和王家母女等人,一同被烧,她不正是太白派的人吗?是不是太白派对你报复?”
嬴筠老早就有这方面怀疑,太白派为何会将如此厉害的盅毒,卖给陈宪这种人,摆明了就是想借刀杀人!只是,解药尚需从余锦娥处讨要,她下意识又想否认这种可能性,一时搞得很是纠结。
“有可能,这次下的盅,较之黄恩婷要厉害得多,所以,求取解药,怕是缘木求鱼!”
我握紧嬴筠的手,安慰她不要把利川城城守府烧我之事,放在心上。
“小宁,樗里疾和梁珮盈,他们俩夫妻,怕是不能置身身外!”
嬴筠一听,心里大急,追根溯源,这事还真的就是滥杀引起的。
当初要不是为了让我放下警惕心,樗里疾先是和我一通鬼扯,再让我去见赵兰英她们,里面众多女人都是无辜的,但为了万无一失,偏偏就要拉她们陪葬!
樗里疾和梁珮盈,是为了保证绝对的一击必杀,而嬴筠,却是想给我多拉几个人陪葬,免得我在阴曹地府寂寞。所以,就默认了群杀的计划。
现在看来,完全搞错了,“好心”却办了一件大蠢事!
“筠姐,樗里疾和梁珮盈,多半会成为余锦娥的下一步目标。只是,这种三才散厉害归厉害,但满足其下盅条件,却是极其古怪,也可说很不容易满足,除了在特定条件下能够杀人外,其它情况下,它是没用的。”
我拍了拍嬴筠的屁,告诉她不要担心。
“我听黄恩婷说过,盅毒的培养,大体分荤素两种,前者以各种毒虫毒兽为盅基,后者以各种有毒植株为盅基,当然,具体练盅之时,也并非泾渭分明,荤的也掺杂有毒株,素的也不可能是全素,大目标都是以隐蔽杀伤为最大追求!所有的养盅植株,都必须在黑龙潭里泡浸半年以上!但黑龙潭对春桃派也有好处,甚至可说是必不可少的所在,春桃派定会强抢去,李长老,是不是这样啊?”
我扭头对跟在后边的春桃派长老李锦文问道,说是询问,实则却是求证黄恩婷所言是否属实。
“没错,黑龙潭对春桃派门人养颜驻容,排污化毒有极大益处。”
李锦文见我扯到了她所在的春桃派,本着秘密不能外泄的原则,她只能避重就轻地承认这点。
“我听梁珮盈说,男女间正常的合修之术,利于阴阳互补,本属有益之术。但是,倘若将之做为主修,并且还走上极端,干出损人利己的采阴益阳或采阳益阴,修为倒是可以提升很快,可是,元气太杂,无法真真正正融合为一体,一旦遇上高人,便会遭到反噬之累!她的三个师叔,个个都采摘了数百男女,直采得这些男女面无血色,被采光了真元,但最后却因无法融合为己身,炸体而死,是否属实?”
我当然不能放过李锦文,就是要将太白派秘密在诸女面前公布,也就是为我说出我已没事做铺垫。
“梁珮盈连这个也对你说了?”
李锦文脸色不好看,这属于门派秘密,怎么能对外人说起呢?
“梁珮盈还说,她的师傅,教她练的,就是以阴补阴,性质相同,相对要好融合得多。但不管怎样,从外界吸取真元,总还是有不小弊端的,需得定期排去身体污秽,化解身体毒素,宗门遍访各地,黑龙潭乃是最佳选择,这才夺了太白派这处基业。”
我微笑着对李锦文补充道,换句话说,黑龙潭对春桃派十分重要,可那却是太白派原来的基业,两派不发生激烈争夺,那才是怪事一件!别看春桃派目前占据上风,可太白派下盅手段,匪夷所思,层出不穷,真个被太白派发明了新式下盅法,将春桃派一举灭掉,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张宁,这么说来,你对太白派下盅颇有研究,已有对付他们的手段啰?”
李锦文心情为之一沉,太白派借陈宪之手,对我下盅,一旦将我除去,下个目标,多半就是她这种春桃派上层,即便加上一万个小心,也是防不胜防,终有被其得手之时!
“研究谈不上,只是我听黄恩婷说,她在饮食里给赵月英母女和蒙嘉芸小姐下了迷盅!方芸桦不肯就范,是被强灌进去的!这种下盅法算是最普通的,也是最易防范的,想必太白派不会用此法对付你,毕竟太白派的武功不强!”
此时已经来到退思园,我们座下之后,我继续说道。
“解法如何呢?”
公孙芙做为地主,哪里知道江湖风险?听闻这种秘辛,紧张至极,立马询问。
“如不解盅,被下盅之人将会肠穿肚烂而死!解盅之法,就是连续吃太白派三年的杀盅药,如此不但没事,反而能让盅毒转化为对被下盅人有益的物质。顺便说一句,黄恩婷所下的盅,是太白派最厉害的盅种:乌头盅!”
我之所以详细解说太白派之事,就是要让诸女明白,太白派这次对我得手,下次再施盅就难了,而他们能不能等到下次,这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