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声,士卒倒是唯命是从,是很好的士卒,无奈这种摆明了就是前来送死的事,就不要做了嘛,免得我多杀生!
口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我拎着乌蝉切迎了上去,这一次我没有乱挥舞,而是左劈右刺,带起一抹抹精准的枪茫,所过之处,照理就是血肉横飞,惨叫不断。在修士面前,再入流的武将,武艺再精湛,也是挨刀的货,这就好比再厉害的蚂蚁,也斗不过最小的孩童一样。
一通既快又狠地点杀,胆寒不已的士卒,终于有些动摇了,纷纷后退!
带队头目跺脚大吼,这样的交战,着实吓人,可还得硬着头皮打下去!头目眼中闪过狠辣,竟然绕过我,直奔陷阱而去,在他看来,我在前面杀敌,留在后边的人,肯定是我在意的人,只要擒住了陷阱中的人,事情就办多了。
眼见带队头目好整以暇,不后退,反向无路的陷阱而去,我脚尖一动,踩住一柄刀,将它向带队头目的小腿而去!
带队头目也算很有经验,第六感官感到一阵危险,回头一望,只见一柄刀有如飞蛇一般,贴着地面倏忽而至,他连忙手撑长矛,刷的一下向前荡,有似撑杆跳一样,滑行了一米多远倒地乱滚!
再一看长矛,被我踢过来的刀,从枪末尾处砍成两断,飞刀余势未了,砍断长矛之后,还飞了好几十米,才掉入对面的灌木丛中!
带队头目继续向陷阱爬去,只有把陷阱中的人当做人质,才有一线生机,单纯逃跑,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是,就算他爬着向前,可我仍旧没放过他,一边不紧不慢杀着士卒,还有空朝他踢来飞刀或长矛,速度比第一把单刀要慢得多,但落地点,堪堪就在他身前一点点,若是他不管不顾向前爬的话,肯定会被刀枪扎中,无奈之下,他还得顺着我踢过来的一把接一把的刀枪,一点点向后倒着爬。
当带队头目,看着我向一个逃出三十米开外的士卒,踢出一柄长枪,不出所料的此卒应声倒地后,他明白了,这是我故意留他一条命,好问情况,心里那个悲惨劲,无经复加!
我从带队头目身边经过,瞟了一眼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一指,将他点得动弹不得!来到陷阱处,先看下边的陶艺蕾怎么样了,在我的预想之中,陶艺蕾做为高级武者,应变能力在凡人中,还是一流的,怎么着也不会载在区区陷阱之中,就算下边遍布竹签或钢刀,同样也不能伤得了她。
可是向下一看,陶艺蕾趴在死马上,没有动静,我心中大慌。
跳将下来,将陶艺蕾抱在怀里,一探她的鼻息,竟然没有呼吸!赶紧将她放在陷阱壁上,闪进乾坤两仪珠内找灵石,得全力发动紫虚功,看能否将她离体而出,正处在留念期的魂魄给抓回来!
不过,当我再次搂住陶艺蕾,准备强行大剂量灌输真气给她时,发现她手指头有意识一挠曲了一下,再一查她脉息,大体正常,是她有意识隐瞒脉息,故意吓唬我!
我被陶艺蕾给逗乐了,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腋窝,在她腋窝心处挠了几挠,陶艺蕾顿时啊啊叫唤,在我怀里扭来扭去,努力想缩成团,不过仍然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小坏蛋快助手,哎哟,救命笑死我了!”
“看你还敢不敢骗我!瞧你,真像一支小花猫!”
我把手略微松了松,看着怀里的陶艺蕾,因为被摔进陷阱里,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尘土,还有努力装死后形成的两眼惺忪。
“喵喵喵!”陶艺蕾学了几声猫叫,双手搂着我的腰:“小花猫就小花猫,逗人喜爱嘛!我要做你的小花猫,你说好不好嘛,小坏蛋?”
“我不养宠物,我只养猎狗。”
我刮了一下陶艺蕾的鼻子道。
陶艺蕾眼睛瞪得很大,作痴迷状,没有答话。
“看着我做什么?我没什么不妥之处啊!”
我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陷阱,发现陷阱还真它娘的深,足足挖了近六米!为了让跌落之人没有缓冲,下边还有石头垫底,陶艺蕾的坐骑,就是这样摔死的!
“小宁,你知道吗?我还是小姑娘时,梦想着变成一条小猫,懒懒地躺着主人的怀里,舒舒服服地让主人摸,让主人挠痒!”
陶艺蕾做神往状说道。
“我要你搂着我,给我洗身子,给我梳理打扮,还有,带我出去晒太阳!”
陶艺蕾双臂套住我的脖子,双腿一环,扣在我腰间,活像一只上树的小猫眯。
“小坏蛋,还不快亲我?”
陶艺蕾一点也没有难为情,自然笑道。
“我倒是想亲你,可这环境,还有上边有人,搞不好后面还有敌人要来。”
我苦笑道,女人就是麻烦,一旦动了情,也不分场合和时间。
“嗯,可是有你抱着的感觉真好,除了温暖,就是踏实,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陶艺蕾闭着眼睛,把嘴唇凑到我嘴边轻语道。
我在她腋窝处挠了一挠,轻轻亲了一口道:“走啦,我还要问敌人话,需要你当翻译。”
抱着陶艺蕾从陷阱里跳将上来,可把带队头目给吓坏了,这么深的陷阱,居然还抱着一个人直直的跳上来!
“陶姐姐,你在这守着这厮,我去把牲口弄过来!”
我在抱陶艺蕾时,感觉她跌落陷阱,并无大碍,后边追兵,正不紧不慢向这边赶来,估计他们认为没必要急速追赶,反正前边几重必杀阵摆在那里,我能活命的机会微乎其微。
在道路边上砍倒四棵树木,在陷阱上架了座便桥,过去把牲口牵来。
“天杀的家伙!”
除了陶艺蕾的坐骑跌落到陷阱摔死外,过便桥时,一头牦牛蹄子踩滑了,过桥后就一瘸一拐,驮载货物显然很吃力,我不得不给它紧急处理,当了一回兽医。
“说吧,你是谁?昂旺为什么会劳师动众杀我?说出来,我可以放你走!我时间不多,不想浪费时间。”
我冲这家伙发话道。
“我叫布贡,是晋布诺的心腹。这次奉少主之命,求见若卡总督昂旺,请他出手杀你!少主说了,张先生你武艺高强,本领古怪,请昂旺务必拿出全歼一千精锐敌军的力量用于你身上。这必死之阵,就是昂旺想出来的联环计。后边还有二百弓箭手,他们在六道拐处埋伏,就是怕张先生你万一突围,或者发现这里有埋伏,他们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布贡在得到我绝对不食言的承诺后,竹筒倒豆子,向我交待了。
“晋布诺为何会杀我?”
我这是明知故问,就是想听一听布贡嘴里转述的晋布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与我的猜测进行应证。
“少……晋布诺说,你肯定不是出身名门,却有出尘的大气,更有广阔的胸怀和高远的眼界;也决非是那种闯江湖讨生活的江湖人士,因为你没有这种人身上的粗鄙市侩之气,却有闯荡江湖后所独有的饱尝人情世故的经历,更不是养尊处优,不识桑麻的贵族纨绔子弟!在谦逊内敛、古道热肠而又豪爽洒脱面目的遮掩下,却有着孤高、冷傲的玲珑心窍,这些构成了你独特的魅力。”
“因此,不管身份高低贵贱,都能从你身上找到符合自己身份,并为自己所喜欢的东西,也能在你身上,找到能弥补自身短板的东西,再加上你那高的令人不服不行的能力,敬佩和服从感油然而生,进而主动聚集在你身边,与你亲近,最后成为一个庞大的集团。这严重影响了晋布诺和沙朗对部落的统治权。帐篷有针尖大的窟窿,就会灌进斗大的风,趁着窟窿还不算太大,就得马上修补。”
布贡所说的晋布诺和沙朗杀我的理由,大体与我的猜测,还有达拉对我的告诫,大体一致。马临险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晋布诺是个人才,只是他太不走运,遇到的敌人是我!
“你走吧!”
问清了事实之后,我手一挥,让布贡自行滚蛋。
“小的不敢再回羌地,更不敢回烧当部,还请张先生收留。”
布贡连连磕头,向我恳求道。
“布贡,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说了实话。可是,你这样做,却是背叛了你的主子,以后我也怕你像背叛晋布诺一样背叛我啊!”
我笑了笑,不论是羌地还是蜀地,做奴仆的,尤其是做心腹奴仆的,赤胆忠心是最高标准,布贡自杀不成,最起码也不能像这样,连受刑不过这个阶段都没走,就全交待了,骨头也太软了些吧?
“张先生,假如换成是别人,小的万不会这般痛快就招供的!本来杀张先生,我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明明张先生能让羌人都拿到好处,是个大善人,为什么要杀你呢?具体原因,我没敢问晋布诺。但是,我是晋布诺的家生奴仆,且晋布诺待我不薄,我不能不尽心尽力完成任务,这是我做奴仆的本分。”
布贡边说边连连磕头,其意甚诚。
“好吧,现在跟我去当雄国,回头你去黑风部落找甲耳蚌,在那里隐姓埋名,等晋布诺完蛋之后,你再公开露面。”
我想了想,有一头牦牛有伤,布贡正好可以沿途伺候,省得我去照料。
“多谢主子!”
布贡大喜,磕头完毕后,主动去照料牦牛,进入奴仆的工作状态。
“布贡,昂旺收了晋布诺什么好处啊?”
我走路有些无聊,便用问布贡来打发时间。
“晋布诺说了,黄金一千金,还有精铁一百斤,好马二百匹,绫罗锦缎二百匹!它奶奶的,给的价码真高,足以让烧当部所有牧民,吃上一个月的肉!我们这些做奴仆的,还是高级奴仆,也不过天天吃一顿肉,根本就没尽兴!”
布贡说到这里就来气,为了杀我,晋布诺付出的代价,端得太高,高到都要吹胡子瞪眼睛的地步。
“我它娘为山南五部出了这么大力,总共才得到一千匹马、一千副铠甲,晋布诺入股商社,也就一百万钱,这会却拿出这么多酬劳给昂旺,可真看得起我啊!”
我亦是气极反笑,想当初晋布诺对我的许诺数目,与此相比,天壤之别啊!
“主子,小的认为晋布诺绝对有其他来钱的渠道,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富裕。桑格玛父子借来达名义,盘剥各部甚是严苛,按照茂潘部明面上的收入,尽可能地多刮,想攒些私房钱都难,更别说有这么大数目的积蓄。”
布贡另投新主子,急欲证明价值,当然要将晋布诺的底细,当做请功的本钱。
“哦,有线索吗?”
我早就想过晋布诺肯定有来钱的渠道,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来钱,一点不逊于这次黄金带给他们部落的好处。
“这是由晋布诺亲自操持,我这种心腹,也不能问。总之,每次都由我们负责运输到指定地点交货,然后拿到交换的物资返回,地点不固定,每一次换一个地方。”
布贡所说,应该属实,这种机密事情,除了极少数人知道全过程以外,其他人全被蒙在鼓里。
“以后我再把这桩生意劫过来!哦,昂旺为何不下来亲自验尸,只让你带人下来呢?”
我心里有些纳闷,以我这么高的身价,费了这么大力气,到最后总得看看我是何方神圣,才会离开。这就有如打猎一样,远远打中了一只老虎,自己不去看一看战利品,反而掉头就走,这不符合人之常情嘛。
“主子,昂旺现下已经造了当雄国的反!由于起事太苍促,不得不抓紧时间返回若卡城备战。本来,他是不必亲临的,可是晋布诺给得价码太高,由不得他不重视,所以亲自指挥。看着主子你被乱石砸中,并被埋了起来,他就没兴趣再看一团血肉。我有一条路,可以绕开两军对峙线,直接去当雄国。”
布贡一听我以后要劫晋布诺的财路,顿时眉开眼笑,这会巴不得我尽快把去蕃地的事情搞定,早些收拾晋布诺,他便能正大光明返回烧当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