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不清楚黑暗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剧烈情况,可我看得清楚。
“呜呜……”
曲登显然被噎住了,咳嗽不停,反抗也渐次软了下来,此时除了晋布诺满足的哧哧声,就剩曲登忍受虐待的哼叫声和咳嗽声。
晋布诺舒服过后,得意地对昏迷的曲登道:“曲登,以后张宁将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了!妈的,有他在,老子的女人都要打翻天印了!”
晋布诺将曲登扛上,带离了溪边,我才到溪水里洗了个澡,然后悄悄溜回帐篷。
“陶姐姐,我回来了!”
我预计陶艺蕾肯定没睡,果不出其然,她还在等我。
“今天玩了怎么久,你还不满足吗?出去洗个澡,用不了多少时间,却弄了这么久?小坏蛋!早点休息,快点睡吧。”
陶艺蕾看着像是不满,可话语里的溺爱之情,仍旧浓浓渗出,我就是她的心头肉,由不得时刻关注着我。
“嗯。陶姐姐,你给我翻译一下。”
脱了衣服,我钻进被窝,搂着陶艺蕾说道。
“小宁,晋布诺在你入羌之后,一惯对你友善,连尧雪都肯送给你睡,为何却要对你动杀机?”
陶艺蕾听我复述晋布诺和曲登的对话,越听越心惊,睡意全无!
“这不奇怪,你想啊,晋布诺做为第一个与我见面的羌人贵族,初时对我前来羌地,表示了欢迎。可是后来,随着我带给羌地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他就不在为山南五部感到庆幸,而是怕我的地位在他之上,他在我下!和睦相处,共同为山南五部出力已然做不到,这就是妒贤忌能在做怪。”
“假如晋布诺仅仅是妒贤忌能,那么除掉我,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可是非逼着他现在就要动手的原因,就是我对他所在的茂潘部,产生了极大并且现实的威胁!准确地说,威胁到他和他父亲吉肯对茂潘部的统治权!”
我叹了口气说道,事涉统治权,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除了你死我活外,别无它途!
“晋布诺不顾羌地大局,为保住统治权,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委实贼胆够大、所做太卑劣,要不我先下手为强,将他给杀了?”
陶艺蕾气得不轻,晋布诺表面道貌岸然,背后狼心狗肺,再回想白天晋布诺的谦恭状,两相对比,可见晋布诺用心之歹毒,此贼不除,我的安全就没保证!
“不必!他要动手,也会另请他人,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把他的嫌疑全部洗脱!不过,我倒是对他没多大仇恨,你想啊,他主动推荐尧雪,让我来御,不御还不行,可见他受到的压力有多大!多重因素之下,他要杀我,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把想起身去杀晋布诺的陶艺蕾拉下来,告诉她这很正常,用不着这么犯怒。
“尧雪虽然答应做你的盟友,但是,她以后会不会成为晋布诺第二,这很难说。小宁,以后你要少去碰她,虽然她顶着羌王的名分,可她也是为了利益,而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人,这廉耻感,的确很少啊!”
陶艺蕾脸上有些伤感,她和尧雪有师徒名分,以前看起来,尧雪最多就是有点小傲娇,咋也是利欲薰心,没有多少礼义廉耻的人呢!
“陶姐姐,你想得又太深远些了吧?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尧雪和晋布诺不同,晋布诺父子把持茂潘部很多年了,习惯了牧民跪下磕头问安,对其发号施令,一言九鼎,主宰着部落杀予夺大权。如今面临权力受限的局面,他们没有办法适应,更不会主动接受。尧雪现在没有实权,当然只能唯我马首是瞻,暂时是可靠的盟友。”
“陶姐姐,为了夺取或巩固统治权,在这个最大利益的驱动力推动下,明争暗斗从来就不会停止,当矛盾尖锐到不可调和时,就有如火山喷发一样,势不可挡,大屠杀、大浩劫便随之而来,为了统治权,手段可说无所不用其极,龌龊、卑鄙、恶劣之事层出不穷,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也干得出来,甚至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但统治权总得有人来掌管,如果要参预进来,就得适应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说句实在话,陶艺蕾属于传统道义的坚定支持者,一旦玩起政争,显然太幼稚了,在我穿越前的时代,社会学早将封建的精髓归纳总结出来,一句话,王权就不是个玩意!
“总之,尧雪倘若能安分守己,不要有非份之想,那么,我将成为她最强大、最坚定和最持久的伙伴。如若相反,等待她的,将是惨不忍睹的下场。”
我安慰着有些焦燥不安的陶艺蕾,光凭语言怕不成,还得加上一些小动作,也就在陶艺蕾情动之时,帐篷外边有人走来。
我连忙停止手上的动作,示意陶艺蕾安静,心道,晋布诺这么快就动手了吗?这小子还真是等不及了,在营地之中也要动手!
不过,来者只有一人,且听其脚步,武功也不高,晋布诺派这样的人当杀手,岂不是可笑之极!不要说对付我,对付陶艺蕾都差得远!晋布诺不会犯这种低级到愚蠢的错误。
“张先生,还没有睡吗?”
来者是达拉,他在帐篷外一米开外,向里边轻声说道。
“达拉军师,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我忙穿衣起来,掀开帐篷帘子,向达拉问道。
“张先生白天忙于捞金,杂事繁忙,寻常之事,达拉不敢前来打扰,实是有一桩事关山南五部团结的大事,务必要说与张先生得知,如若无它,还请张先生移步前往我的住处。”
达拉恭敬地朝我拱手,态度极为严肃。
“哦?达拉军师请!”
达拉可说就是桑格玛的左膀右臂,就连第一勇士罕干也不能比,且在桑格玛部下中的资历,更是无人能比,且智计过人,光从他识破芈戎之事上,就可见此人心思缜密,思之极恐,再说,我与他交集不多,他有什么大事,非要深夜来找我商议呢?
莫非晋布诺认为派杀手对我下手,把握不足,非要令老奸巨滑的达拉,设计将我诛杀在波戈溪旁,方才安心?不由得暗暗提高了警觉,脸上却是一幅不明所以的纳闷状。
达拉当先而行,不过,他转弯抹角,专挑宿营区火光照不着的地方行走,一直来到他的帐篷,也没有见到埋伏。
达拉的帐篷不算大,小几上摆满了菜肴,全是牦牛肉和野鸡之类的。这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他的帐篷里,居然还有两个被白纱包裹住的女人,相对于尧雪来说,姿色很差,不知达拉是不是瘾来了,有啥弄啥,简单地说,就是饥不择食!
“张先生,为了掩人耳目,我提前预备了两个羌女,都是一点蜀语也不懂的小妞。她们会象小狗一样,百般讨好于你,但能不能让你满意,我真的不敢说!”
达拉对我说了这通莫名其妙的话后,转身就让两女脱下她们的白纱,暴露出身体,都没带一丝犹豫的。
“达拉军师,你的好意,我本当心领。只是这两个妞怎么也不算好货色,不合我的胃口!”
我笑了笑,达拉绝不会这么肤浅,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不要说被我开发的陶艺蕾,就算曲登等贵妇,也较这两个妞要强上太多,有好货色可供我享用,我还去品尝普通货色,岂不是自降身份?
“张先生,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准确地说,万一沙朗察觉了我们会面这件事,我也可以拿我请你同御女人当借口!你若实在硬不起来,也可以装装样子,总之,咱们得边干边说。”
达拉也不绕圈子,搞神秘化,开门见山说出背叛主子的话来。
“张先生,你年龄不大,才干见识却是卓然不凡,远超常人。你对山南五部,必有所图,何不说来听听?”
头戴黑色发带的小妞,给达拉宽了衣,自动躺下,达拉自然而然就趴了上去,轻车熟路进入后,朝我问道。
“达拉军师,此事辅佐人会议必有公论,且你身居军师之职,桑格玛头人和沙朗少头人,对你又言听计从,似乎用不着我来置喙吧?”
另一头戴灰色发带的小妞,给我宽衣,脸色虽然平静,可仍旧看到她的惊讶之色!不错,我的家伙奇大,较达拉的大,这不奇怪,比其他羌人猛士的还要大,这才是让灰带小妞感到奇怪的地方。
达拉正色道:“桑格玛父子恋权贪利,见识平庸,气量狭窄,不能容人,岂是共谋大事之人?以前如果说还能虚心采纳我的计策,那么,现在我只能唯唯喏喏,绝不敢违逆其意,一切遵令而行,稍有差迟,便立遭冷眼相待。”
“这不,我因小过,即被贬来管理脚夫,这种活计,下边一个百夫长就能干!如此苛刻待人,我的心算是凉透了!张先生你,目光长远,待人和气,放眼当下,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会对卑贱的脚夫和颜悦色,还肯做同样的活计?这份仁德之心,遍观羌人众头人,无一人能做得到!”
达拉说及他在桑格玛父子处受的冷遇,气就不打一处来,下边耸得更快,就好像黑带小妞就是桑格玛父子一样。
我被达拉的话给震住了,这种话,就算当着好友同僚,也是不敢说的,更何况我与达拉并不熟悉,他这般肆无忌惮评价桑格玛父子,话又说得这么直言不纬,那么,做为桑格玛军师的达拉,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要造桑格玛父子的反!
“达拉军师如此说话,是不是打算另投主子?”
面对主动如厮的达拉,我心下思量,该不会这也是晋布诺的计策之一,就等我上钩吗?脸上表情先阴后晴,稍顷,我才说道。
“张先生,假如你不怕被人当成挑拨离间的小人,尽可将我要说的话,对外广而周知”。
达拉扭头冲我笑道,我怔了怔,也露出了笑容,既然采用了这种方式交谈,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我俩之间的对话,都不可能作为有力证据,传出去是没人相信的,达拉敢开诚布公,我也不必假意周旋。
“没错,我的确想另投主子,而这个主子,就是你!你别急着问,等我先说完!羌人崇尚武力,而轻文治,说到底,就是因为牧民贫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牧民贫困,焉能不越穷越想打?我今日深夜求见张先生,就是想为山南五部利益、为牧民利益,还有我个人利益,特向你投靠的。”
达拉霍然瞧向我,目光如炬,静等我表态。
“此话出自达拉军师之口,实令张某惊讶,不过,还请达拉军师详加说明。”
我眼皮猛跳,不知该不该接他抛来的橄榄枝,想了一想,还是让他具体说一说。
达拉徐徐道来:“张先生,你沿途大撒福利于脚夫,完全抛弃了羌地服劳役的祖传规矩,仅从这件事,便大得脚夫欢心!个个都在讨论你,争先说着你对他们的好,说假如由你当来头人,他们的日子,怕比以前要好上太多!”
“此时尚未通商,民心已倾向于你,待通商之后,山南五部众羌民,获得好处,即便各部头人极力压制,将功能揽在他们头上,贪天功为己有,可牧民不是傻瓜,谁不知道这一切,全来自你这个羌人祖宗使者?祖宗见我等羌民穷困,特赐新羌王临世,有人振臂一呼,立马羌民云从,王袍加身,恐怕是跑不了的!”
达拉的分析,步步深入,表面上听起来有些荒诞,可仔细一想,的确有这种可能。
“避害趋利,人之常理!民心就是利心,谁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就跟谁走,才不管你是羌人还是蜀人,是男人还是女人!现在民心可用又可恃,别的头人又争不过你,你说头人们会不会心生疑虑?毕竟,以后绝大多数羌人,在头人的命令,和你的命令中间选边,你说他们站在哪一边呢?”
达拉见我没有动静,痴痴发呆,不禁继续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