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若卡城肯定会被女王攻破,到时,咱们可得向女王提出,怎么着也得给我们留下女人,要不然咱们太吃亏了!大伙说对不对?”
我向百骑高声宣布另一项奖励措施,打仗嘛,尤其是打这种争权夺利的仗,士气只能从这两样东西生出来,说其它的没用。
“好!”
百骑高声响应,又有钱拿,又能玩女人,小命大体也能得保,天底下最好的美事,怕也就这样了。
队伍向前缓慢而进,追兵也赶来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攻击的意图,远远地吊着,像极了准备围歼猎物的狼。
越过一道小溪,溪岸是红色的,这是被周围大片人马尸体所染红的,没了主人的马匹,还有横七竖八落在地上的旗帜与武器,以及被焚烧后,还在冒浓烟的辎重车辆,无不说明这里就是军辎队伍被截杀的现场。
往前又走了不到十里路,越听越清晰的厮杀声,已是令人心悸,可是百骑在我严令下,仍旧不紧不慢前进,丝毫不以前边厮杀为意,雍沛心如火燎,可也知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强压内心焦燥,跟在我身后行动。
此时的昂旺,率领三千最为精锐的红马骑兵,已经将边次的军辎队杀得差不多了,不过,正因为军辎队有数千人,四散分开逃跑,昂旺不得不分兵追杀,能吃掉多少是多少,至于军辎,并不急于全部烧毁,时间还够,只要平叛军不派主力来援,那就不急着全烧光。
边次所率军辎队,可战之兵并不多,硬碰硬与昂旺对垒,根本不是对手,事实上,当昂旺还未攻击到他的本队时,他便让众士卒各自逃命,借以掩护他的逃跑,昂旺为了找到边次,不得不也分兵寻找,这为边次逃到日甲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边次不是不想第一时间就狂奔逃命,而是深知他的部队,战斗力相对于红马骑兵来说,就是个渣,全是从当雄国老弱牧民中强征来的,一打起来,除了或死或降外,没有别的选择,与其让他们死得没有任何价值,还不如让他们各自逃命,一来掩护边次逃跑,二来也能搏个好名声。
还有一条很要命,红马骑兵的马匹,全是精挑细选的战马,边次假如自己带几个亲兵逃跑,倒是能让红马骑兵追赶不上,可是以昂旺志在必得的计划,外围肯定还有少量骑兵以逸待劳,那时,他将和亲兵一起死在围攻之中。
可是带着大队人马逃跑,马匹又跑不过红马队,相反,还会让目标变大,成为众矢之的,是故,边次根本没打算突围,而是带领一百亲兵,爬上日甲山等待救援,或者说等昂旺必须撤兵去回援若卡城。
不得不说边次的选择是最佳的,在日甲山上,骑兵的作用丧失,相反,日甲山的地形很利于防御,只要有几名射手在险要处放箭,就能阻止叛军攻击。
昂旺督队攻山数次,皆无功而返,可边次就在山上,就此放弃,心又不甘,不如围山打援。至于回援若卡城,他没有这个打算,至少在半个月内没有,他就不信平叛军没了军辎,还能若无其事继续攻城,当然,前提就是若卡城能守得住半个月!为了让平叛军相信他把主力全带出城,还故意在山谷中制造灰尘,造成大队人马正陆陆续续前来的假像,引诱被故意放走的次登报送假消息。
计划很完美,平叛军的援军是来了,只是数目太少,少到令人诧异的一百二十人,就凭这点人,想要对抗他最为精锐的三千红马骑兵,不是来送死吗?
看到狼烟汇报的百骑人数时,昂旺凭多年作战经验,也可说是一惯的小心谨慎,命令第一道阻击线的兵马,不要追赶,就吊在百骑后边,观察动静,而他派出斥候,随时观察我们的动静,我们休整人马,这倒不奇怪,可是随后缓慢的进军,让昂旺有些搞不明白了,这样做,救援不像救援,送死不像送死,端得太违背逻辑了。
斥候上报我的特殊打法,更令昂旺感到了不寻常的气氛,我们是不是来充当诱饵的,就等他带队追击,以使日甲山上的边次逃脱?抑或冲上山去,和边次进行汇合?
斥候所报我的特殊打法异常诡异,假如我和边次取得联系,坚守半月就有把握了,那时他这三千精锐,在涉及生死存亡的大战中,却当了旁观者,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这不,昂旺拒绝了其子次仁请求出击的命令,而是静等我率领的百骑前来日甲山。
此时,昂旺看清了百骑,的确只有一百来人,百骑也看到了叛军主力,双方心头均是一沉。
昂旺心沉的是,百骑这点人,却冲破了他第一批三百骑的狙击,还有第二批千人的狙击,均是十分轻松,甚至可说当狙击没存在一样,而他让人尾随,还有静等百骑的做法,实在谨慎过头了,以后怕会成为部下的笑柄。
百骑心沉的是,近处层层叠叠的人马,一眼望去,呈厚实的阵列,扎住阵脚不动,死死盯着百骑,再看身后,追兵不再不远不近吊着,正在慢速靠近,百骑活脱脱成了馅饼中的馅肉。
叛军军阵之中,一面红狼大旗高高扬起,不用说,这是将旗,也是若卡旗,旗下便是昂旺。
我对众将笑道:“昂旺想来这一手,把攻击地点选在这里。让日甲山上的边次,眼睁睁看着援军被全歼,彻底打消解围的念头,就此投降。咱们偏偏就要杀上山去,叫昂旺死了继续攻山之心。”
山上的边次,同样看到了百骑,他盼援军有如盼星星盼月亮,援军来的也算及时,只是区区百骑而己,叛军围歼这股少得离谱的援军,简单就是羊吃狼一样轻松。
昂旺将手中的弯刀高举过头发令,五百红马骑兵分成十排,闷雷一般的蹄声响起,雷霆万钧之势,冲杀过来。
百骑居于山脚下平坦的草原,不可能凭借山势躲避,后边还有千余叛军堵后路,他们取弓拿箭,手握长矛弯刀,对注定要溃散的百骑严阵以待。
为了围歼百骑,昂旺杀鸡用牛刀,把猫当豹子打,算是做足了准备,军中铁棒全数调了过来,全数配给冲锋的五百红马骑兵。
原因就在于,百骑冲前两关不废力气,尽是精锐,配备也很精良,个个皆头戴铜盔,身披厚甲,这样严密的防护,弓箭远射,还有刀矛砍刺,作用不大,还是铁棒这种玩意管用。
一棒砸在头上,不打死也得打成脑震荡,砸到身上,就是打断胸肋骨,效果也差不多,都是让人立刻失去战斗力。
倘若对冲的话,百骑肯定不能再用先前方阵突破战术,因为红马骑兵也是方阵冲锋,两边对冲之后,百骑的方阵,势必会因行列层次不够,被冲得七零八落,不成阵形,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方阵不行,其他阵法就更差,思来想去,敌我双方均认为百骑应该发动冲锋,能冲几个出去是几个,毕竟纵有千般计万种策,也是发挥不出来,只能选择迎面与红马骑兵一头撞上的战法。
可是,又是令敌我双方均为之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我命令百骑不动,我单骑出阵!出阵前,还将重甲全部脱了,赤着上身,手舞乌蝉切,张牙舞爪向五百红狼骑兵冲击!
昂旺看到达瓦、罗珠、雍沛等将领在百骑之中,更感不可思议,要说这三人带兵来援,倒说得过去,只是援军人数太少,根本不够他们中任意一人指挥,现在倒好,一来就来了三个,还有西拉这个女人也来了,她可是索南达娃的心腹,真是活见鬼了。
主将是不会带头冲锋的,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极端情况,可这时怎么看,相对于百骑来说,也是极端情况,再联系先前斥候的汇报,昂旺得出一个令他自己也觉得荒唐的结论:我才是主将,而不是百骑这群人中官位最高的达瓦!
主将孤身一人冲锋,部下观战,天底下没这个道理!昂旺看不懂了,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我盯紧了在红狼大旗下边众星捧月一样围着的昂旺,二话不说,先解决五百骑的阻挠再说。
五百红马骑兵是方阵冲锋,不能脱离队形,眼见我单骑如飞,在方阵前面,来了个大拐弯,仗着孤身一人的灵活,竟然从方阵侧边绕过,目标直冲后面掠阵的昂旺!
敌我双方算搞明白了,我这举动,就是奔昂旺个人来的,擒贼擒王!
这样还不算,我抽出雍沛送我防身的弯刀,隔着还有二百来米远,对准红狼旗旗杆,奋力一掷,弯刀在空中带着呼呼啸叫,划出一条漂亮的白弧线,准确命中红狼旗旗杆,旗杆一下断成两截!由于力量过大,掌旗官拿握不住旗杆,被刀势从马上带了下来。
战阵之上,大旗极端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能倒,一旦倒下,士气受损是跑不掉的,并且主将的指挥也要失灵,兵看不到主将,不知道主将是留还是撤,失去统一指挥,六神无主的官兵,会因此而溃散。
所以,对于大旗的保护,乃是保持阵型的重中之重,大旗如若有被夺之虞时,此时所有士卒,应当回归本阵,打退企图夺旗的敌军,并重新集结,重新接受指挥。
对叛军来说,有利的一面就是所有人都能看清战场形势,于是,五百红马骑兵的统兵将,当机立断,改变冲锋对象,改为追击我。
叛军本阵自然有人将砍断的旗杆捡起来,缚在长矛上边,高高扬起,向敌我双方表明大旗尚在,指挥尚在!
叛军本阵有十骑冲出来拦截,手中长矛置于腰间,挡住我的冲击之路,在头目大喝一声后,全部挺起长矛,向我疾刺。
我这次没有发出金光收割他们的性命,而是仗着修士力量本就比凡人大,干脆以力取胜,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发出金光,我的座下马匹承受不了!
我手中乌蝉切随意向刺来的长矛一拔一划,第一轮四枝长矛,就这样被我拔开。上边的骑兵,想要护住手中长矛不脱手,只能连人带矛一起掉马下去!
他们没有低估我的力气,而是按他们想像中最强的力气来对付,满以为我随意一拔长矛,怎么也挡不住他们攒足全身力气,奋尽全力向前刺的力度。
现实却是残酷的,我十分写意地一拔,竟然有似黑熊出掌一般,一下就把长矛拔到了一边,力量之大,经长矛传导到骑兵身上,令骑兵无法再保持马上的平衡,都从马上掉了下来。
第二轮又是两柄长矛刺来,一矛刺我腿部,一矛刺我面门。
乌蝉切轻松向上一抬,刹那间两矛改变方向,他们刺向我腿和面门,就是想要让我顾此失彼,可我一抬之势,力量之大,远超二卒意料,想要收矛,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所持长矛的矛尾,相对于锋利的矛尖,要钝的多,是为了插入地下立起来而设计的,此时,改变方向的长矛矛端,将一卒的半边脸打得粉碎,牙齿和血水,喷洒在空中,另一卒更惨,矛尾竟然切割他的身体,半边胸腹都露了出来,血水和内脏一起喷出来。
后面四骑被惨烈的一幕给吓坏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我的乌蝉切冲着他们的马匹,横扫过来,扫到马脑袋上,马脑袋被扫得悲鸣声都没发出,头骨瞬间破碎,一下毙命,连带着上边的骑兵,也是哄然倒地。
也就是打了一个照面,眨眼功夫,冲过来的十骑,尽数失去战斗力,死了的骑兵,是永久性失去战斗力,没死的怕也好不了多少,从高速冲刺的马上重重摔下,不受内伤是不可能的。
十骑的冲杀,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给昂旺判断局势,争取了些时间,一见我来势极为凶猛,直奔大旗,也就是奔他而来,怕是夺旗擒王两样都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