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猛然怔住，像是心口被人重重捶打，疼的脸色惨白，他脚底踉跄，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在胡说什么？梦能是真的吗？什么亲娘？你亲娘就是皇后。”
凤灵汐感觉上一世她死的时候也没现在诛心，“是不是真的您最清楚，皇后？有亲娘对自己亲生女儿一副嫌弃恶毒的表情吗？娘，别侮辱这个字了！”
“汐儿。”皇上痛心叫道。
凤灵汐闭了闭眼睛，疲惫道：“儿臣很累，不想跟您吵，更何况守着嬷嬷，儿臣只想说，我娘不是妖怪，她若真是妖怪，害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活，只是不明白本来是我的劫，为何要她来扛！现在还要搭上嬷嬷的性命。”
皇上的身体晃的厉害，几乎要站不住了，冷斥，“别说了！你去过那个地方是不是？你……”
凤灵汐抿唇不去搭理他，给谷嬷嬷盖上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嬷嬷，我知道您是不想让我给你报仇，但此事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你公道。”
皇上似乎被打击的很厉害，他眸色痛苦看着凤灵汐，“汐儿，父皇求你别说了好不好？父皇的确不是一个好夫君，但自觉是个好父亲，能给你的父皇尽量满足你。”
“若我说只要亲娘呢？”
皇上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她曾经说过，这里一切不属于她，只有一样属于她，就是你，既然你已经知道，父皇不想瞒你，你的确是她用命换的，你现在如此不管不顾，就是这样去报答她吗？”
凤灵汐的嘴唇咬破，泪水滚滚而落，“可你是皇上，你是天子！”
皇上脸色的颓色加深，自嘲一笑，“朕是天子，但朕也不能为所欲为，什么都不去考虑。”
“朕之前也不是一个好皇帝，为了自保被逼坐上了这个位置，曾经一心想带她离开这个囚笼，但既然她让朕选择做个好皇帝，朕就要把国家打理好。”
“阿汐，你要记住那个你认为的凶手她就是给你身份的工具，我们暂时不能动她，陈家一动，祁国必定动荡，我们得需要时间。”
凤灵汐心头酸涩难忍，吸了吸鼻子道：“好，这件事儿臣暂时放下，但是毒杀儿臣陷害颖妃娘娘这件事呢！”
皇上摁了摁眉心，“汐儿，你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父皇，儿臣不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要告您，不要以为那个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更不要以为离开您人家会很惨，有些时候，心冷了，捂不热，后悔都没用，多珍惜身边人吧！至于证据，会有的，父皇您拭目以待。”
皇上知道她说的是颖妃，一个最像她母亲的女子，但想替代嫣儿，这辈子都没了可能，所以他根本不会在乎她的心是冷是热。
往事如烟，痛并快乐着，心头一阵阵疲惫感袭来，皇上低声，“父皇累了，会找人风风光光给嬷嬷办理后事，你也回去休息去吧！”
凤灵汐心头也很心疼她的父皇，柔声，“交给儿臣吧！也不用大办，嬷嬷的棺材已经准备好了，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就行，她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经商的侄子，让他过来送葬就可。”
皇上的确感觉困乏，他知道这个瞒不住他的女儿，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个总想忘记的女人，还是将他击的溃不成军。
“好，父皇回去了！”
说完，皇上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
“恭送父皇。”
墨沧一直担心两个人会吵起来，主要是凤灵汐情绪不好，但看到皇上出来一脸平静望着他，心头松了一口气，躬身施礼，“属下见过陛下，阿汐她？”
觉得自己僭越，他改口，“公主她还好吧！”
皇上点头，就这样盯着他道：“朕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一句话送给你，你若对汐儿绝对忠诚，朕说的话永远算数，提携你，让你如愿。”
“若你有二心，朕会亲手杀了你，不是怕她难过，朕对你是动过杀心的！她太依恋太在乎的人，朕心的头总是不放心！”
墨沧脸色依旧平静，不卑不亢施礼道：“陛下，属下不知道您说的知道是什么？属下对公主的心天地可鉴，也不妨送陛下一句话，若有一天您的刀面向公主，属下会毫不犹豫将剑送进您的胸膛！”
皇上愣住了，半天看着眼前比自己高，比自己气势都强的少年笑了，他有些大力拍了拍墨沧的肩膀，“好，很好，朕就需要你对公主的绝对忠诚，只忠诚她一个人。”
“朕总是想让陈玄当朕的女婿真比你当朕的女婿顺眼顺心多了！所以你还要多多努力！刚才大不敬的话，朕罚你多陪陪她，帮她把嬷嬷的后事办了。”
墨沧一躬身道，“多谢陛下，属下会给陛下您证明，选择属下这个女婿是多么的明智之举！恭送陛下。”
这小子还真挺耀眼，只是他无法知根知底，毕竟他来她女儿身边都七岁了，说是失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找人多多跟踪调查，那天他女儿被歹人劫持，他出去那么久也不对！
虽然不放心，只要他没问题，他是不会阻止他女儿寻找幸福的，他所遭受的相思之苦可不能让他的宝贝女儿去尝。
皇后看了看谷嬷嬷住的地方，心头涌上恼怒，虽然动不了她，适当的敲打还是要的，要不她真会觉得，这个皇宫姓陈？
墨沧进去，看凤灵汐已经招呼下人把棺材抬进来了。
他走过去，看她眸子哭的红肿，只能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有些担心道：“阿汐。”
凤灵汐回眸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没跟父皇吵，就是发了发牢骚，要不心里憋的难受。”
“我知道，有我有我！不伤心哈！”墨沧轻轻搂住她，心疼的很。
凤灵汐努力将委屈的眼泪吞下，“不伤心，这样其实也好，嬷嬷喝下的毒药没什么痛苦，宫中很多资历老的太监嬷嬷都会给自己准备，怕走得痛苦。”
虽然凤灵汐这样说，但墨沧知道她心里非常自责，若她能早点来看谷嬷嬷，可能她就没事。
或者说，这次不来找谷嬷嬷求证一件事，她老人家可能还能活得长一点。
“阿汐，她这个年龄也算是高寿了。”
凤灵汐抿唇点头。
一个嬷嬷死了，哪怕是皇上的奶娘在皇宫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浪，凤灵汐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诬陷颖妃的证据，因为长公主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