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水饮尽,方才如梦初醒般开口:“哎呀,瞧我,光顾着饮茶,忘却了秦妹妹,妹妹勿怪,来人,赐坐。”
秦霁月眼角抽了抽,这哪是忘了,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啊,这剧情和原著里倒是高度吻合,下一步怕是要让她鉴镯子了。
原小说中,玉贵妃拿了个镯子出来让她鉴赏,又提前示意了宫女故意拿不稳,以损坏御赐为由要挟敲打。
秦霁月坐下后,玉贵妃又悠悠开口:“抬起头来让我瞧瞧,什么样的美人儿这般得郡主心意?”
秦霁月心下一惊,这才不过多久,这深宫中的贵妃便知道了,这女人消息竟如此灵通。
这一抬头也终于看清了玉贵妃得容颜。
那女人慵懒的倚在高位上,三千青丝半挽半泄,本便端庄的长相,偏生了双挑眉,英气极了,又是久居上位,一言一行都透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你与王爷这桩婚事,也有本宫在其中推波助澜,本宫自然要对妹妹多上几分心思。”
秦霁月心想,倒也不怪齐淮,这女人确有一番风骨。进宫两年,能在无子嗣得情况下由小小采女一路做到玉贵妃,绝非寻常女子。
只是这女人为何会对自己心上人的婚事推波助澜?容不得秦霁月细想
“当真明艳,是个可人~秦家皇商大贾,想必妹妹从小也见惯了奇珍异宝,不知本宫这里得镯子,可入得了妹妹的眼?”
秦霁月一琢磨,与其被这镯子坑一把,还不如多跪会呢,想到这,秦霁月麻溜起身,说跪就跪,张口就来:“臣女不过小小五品盐使之女,家父不过一届商贾,臣女又自小养在深闺未见过世面,娘娘天人之姿,尊贵万分,这等奇珍异宝,臣女实在不敢握在手里鉴赏啊娘娘。”
秦霁月话说得万分真挚,一连串的彩虹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宫女还是将镯子端在了秦霁月面前,秦霁月就那般恭恭敬敬得跪着,她深知这书中世界不是现实,谁也不知道在这死了还有没有命回去,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
秦霁月安静跪着,上位的玉贵妃不知什么心思,一时间殿内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秦霁月跪的腿都麻了。
玉贵妃动了,一步一步走到秦霁月身前,左手将秦霁月拉了起来:“好,好一个伶俐得妙人啊。”
说着牵了秦霁月去了桌边,亲手倒了杯热茶,直接递到秦霁月面前,秦霁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犹豫着伸出手,还未碰到那茶杯,一杯滚烫的茶水结结实实得倒在秦霁月手上,有几滴茶水落在贵妃得衣角上。
季如玉夸张的大叫:“大胆!我这身衣服是正经的蜀锦,阖宫上下就这么一身,你怎么敢将茶水洒在这衣物上!”
正是这时,齐淮进了殿门,正听见玉贵妃这话,当即皱着眉头道:“秦霁月,我只当你是知礼了!没想到还是这般不可理喻!”
秦霁月被茶水烫到得手一阵发紧,疼的微微颤抖,听到齐淮得斥责,那股不受控得情绪又是翻涌,秦霁月只觉得心脏抽痛,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玉贵妃面上还满是怒气,只是微微上扬得唇角暴漏了些许心思,齐淮满眼心疼的打量着玉贵妃得衣角,开口道:“蜀锦而已,我再去给你寻两匹,赶制了便是。”
高高在上的玉贵妃对着齐淮唯独语气有了些娇软:“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时对你说过谎。”
秦霁月只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这殿内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得笑话,秦霁月垂着头,红了眼眶,却是强忍着泪意开口:“臣女知罪,娘娘万金之躯,不值得为臣女这等人动气,请娘娘息怒。”
季如玉见目的达到了,齐淮也来了,便想借此机会与齐淮相处一会:“行了,本宫今日心情好,不想怪罪于人,退下吧。”
“是。”秦霁月应着,麻木的起身,出了宫门。
秦家得马车就在宫门不远,宫里得轿子一向管接不管送,秦霁月前脚出门,后脚春华秋蓉就跟着侯在了宫门口,这会子看见小姐出来,小跑着迎上去。
秋蓉一把握住自家小姐的手,疼的秦霁月倒抽一口冷气:“嘶!好疼。”这般说着,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秋蓉忙松开手,小心翻开秦霁月的袖口,原本细嫩如玉的手上一片红肿,春华秋蓉也跟着红了眼眶,小姐定是在宫中受了委屈!
春华二人推着秦霁月上了马车,秋蓉吩咐车夫去最近的医馆,秦霁月出了皇宫,越想越觉得委屈,又只有亲近之人在身旁,秦霁月抽抽嗒嗒的:“呜呜,我想,我想吃酒酿圆子。”
秋蓉急着开口:“不行!先去医馆治伤!”
秦霁月委委屈屈的看着秋蓉:“春华……春华识字,去医馆拿了烫伤药便是,呜呜呜仁妙医馆不远就是醉仙居,我就想吃酒酿圆子。”
秋蓉略一思忖,伤势虽看着可怖,却也是寻常烫伤,寻了药在哪儿上药都行,便也点头同意了。
此时还是上午,醉仙居内也没什么客人,秋蓉要了雅间,正欲上楼,角落里的青衣公子刚好转身要小二添茶。
秦霁月刚止了眼泪,一双桃花眼眼角微红,精致的鼻尖也是红的,方才在宫里将嘴唇咬出了血才没痛出声音,嘴唇上沾染着点点血色,现下看别有一番风情。
这女子好生眼熟,竹苓见过的女人太多了,一时未能想起来,回过神时那女子已经进了二楼雅间。
思忖一会,竹苓猛然想起这不是自己在湖边偶遇的女子吗?当日那女子嚣张跋扈的紧,实在不像是爱吃亏的主,今日怎么这般梨花带雨的?
两种神情反差太大,竹苓也是一时没想起来。
不多时,春华拎着瓶瓶罐罐进了醉仙居,竹苓心下好奇,叫来小二要了隔壁的厢房,进去便听见女人小声啜泣。
这边秦霁月扑在秋蓉怀里,将这段时间穿越的彷徨,经营的辛苦,与人斗智斗勇的无奈一并哭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