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月苦笑,哪里来的什么料事如神,她不过是知道些将来的走向罢了,细枝末节的东西,作者没有细写的一概不知,甚至于有些细节的记忆也不是那么清楚。
秦霁月定了定神,笑着摇了摇头。
不多时,宴会结束,秋蓉早早的寻了各宫宫人将玫瑰精露送去。
几位娘娘只以为是秦霁月送于皇后娘娘的,没想到回了宫自己也有一份,当下便存了三分好感。
只季如玉一人,回宫便摔了套上好的瓷器,玉贵妃宫里的宫人见怪不该,各司其职收拾打扫,大宫女跟在玉贵妃身后:“娘娘息怒,秦氏已将玫瑰精露送来,请娘娘过目。”
季如玉死死盯着那瓶玫瑰精露,忽然计上心头,唇角勾起冷笑:“好,好你个秦霁月,吸引齐淮注意不是?呵呵。”
大宫女听到这话,将头低的更深了些,自己跟着的主与庶子纠缠不清,这等杀头大罪的事,怎么偏偏让她遇上了。
也怪她自己贪心,仗着有几分姿色,一心想出人头地,想尽了办法跟了这几年晋升速度势如破竹的玉贵妃,这玉贵妃是心狠手辣城府颇深,却和自己的庶子,当今王爷不清不楚。
偏生这女人又大胆的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竟真让她瞒了下来,又为了牵制他们这些宫人,查了户籍,老子娘一并接到京中,美其名曰赡养,实则是捏着人质呢。
“锁芯,将这精露好生收起来。”季如玉吩咐道。
听见玉贵妃的声音,锁芯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这边秦霁月出了殿门,就见齐淮在前方不远,本想着慢点走,却又有三急在身,左思右想,还是快走两步,将要超过齐淮身旁时,被那不长眼的石头子绊了一下,身子一歪,拽了齐淮衣袖一把,这才没摔着。
只是右脚踝酥酥麻麻的肿痛,似乎是扭伤了。
秦霁月抬眼看着齐淮阴沉的脸色,讪笑两声:“王爷,好巧。”
齐淮一挥手,将秦霁月手中的衣袖抽了回来,秦霁月站立不稳,秋蓉适时拉了一把,才不至摔倒。
“你又耍什么花招?”齐淮皱着眉头问着。
秦霁月火气也上来了,不过是没走稳拉了一把衣袖,又不是将袖子扯下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是没走稳扶了一把,怎么就是花招了?”秦霁月挑着眉问着。
“作怪。”齐淮说着转身要走,却被秦霁月一把抓住。
“这是宫里,多少人看着,你就这么想让人知道你我二人不睦?”
“那又如何。”齐淮冷冷的回着。
“传到我父亲兄长耳朵里,难免事端。”秦霁月说着。
齐淮想了想,到底是没推开秦霁月,扶着走了两步才交到秋蓉手上。自己出了宫门。
秦霁月摸着自己略微肿起的脚踝,暗叹每次遇见齐淮就没好事,不是受伤就是被抄袭,真是个灾星。
二人看不到的地方,陆雪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今日宫宴,齐淮本就没看她两眼,前半段齐淮不知看谁入了神,后半段的注意力一直在秦霁月身上,竟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秦霁月搭着秋蓉的手,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身后的陆雪晗慢慢赶了上来,经过时故意撞了秦霁月一下,却被秦霁月扯住衣袖,生生撕了一块下来。
秦霁月摔在地上,手里还捏着陆雪晗的衣袖。陆雪晗尖叫一声,捂着半截藕臂。
“秦小姐,往日里我只当是王爷青睐于我,你心生不满才处处针对于我,如今竟扯了我的袖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秦霁月调整了姿势,坐在了地上,肿起得脚踝提示她这腿怕是伤得不轻。
听了这话,秦霁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撬开陆雪晗脑子看看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秦霁月还未开口,身后一位青衣公子快步走来,将提在手中的外袍搭载陆雪晗肩上,陆雪晗还未来得及道谢,那人又开口了。
“你这小姐怎么这般无理取闹,方才我分明看见你撞了秦家小姐,人家站立不稳才拉了你一把,实属意外,倒是你撞人在先,怎么开口就是什么王爷什么素日里嫉妒之语,实在荒谬!”
秦霁月抬头,看见了张熟悉面孔,正是前些日子才在倚门院被竹苓摆了一道的陈晏。
陆雪晗听了这话,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了,当下羞愤的恨不能原地消失,恨恨的瞪了二人一眼,转身便走。
陈晏和秋蓉掺了秦霁月起来。
“多谢公子相助。”秦霁月开口道谢。
陈晏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开始调戏了人家,今日算是还了:“无事,当日唐突,如今也是还了当日,你我二人扯平。”
秦霁月笑着应下,又说:“听闻陈公子精于营算,我家小弟也有兴趣,不知陈公子可愿不吝赐教。”
这陈晏虽是个整日闲晃的公子哥,对权势什么的不感兴趣,唯独对经营铺子有几分心得,恰好秦霁月也想培养小弟秦明浩继承家业的本事,正巧结了陈晏这个善缘,便想好好加以利用。
“秦小姐谬赞了,陈某不过有些小聪明,如何能当令弟的老师呢。”陈晏不好意思的答着。
“陈公子谦虚了,改日秦某带小弟去府上叨扰,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陈晏见秦霁月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说社么:“那陈某恭迎小姐大驾了。”
初识陈晏,秦霁月只觉得这人如书中所写一般,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后来又在青楼一掷千金,秦霁月见这人有趣,专门让人查了去,却发现此人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陈晏虽是家中幼子,却也不是完全不学无术,这人自小便知道自己没有承袭爵位的可能,要么从文考取功名,要么从武自军营历练上位。
只是从文,很难考得过寒门学子,从武历经周期又太长,从边关开始吧,出生入死,实在危险。从御林军坐起晋升又太慢,陈晏却选了条截然不同的路——经营家业。
博远侯到底是一介王侯,家业虽不及秦家,却也是家大业大,十分不好打理,交给外人又难以放心,由自家人经营才是最好。
再一个,大齐王朝继承向来不忌长幼,只要是嫡子都有继承家业的可能,陈晏选择打理家业,可以说是主动放弃继承权,将来兄长即位,就能一辈子受着博远侯的荫蔽,就算是族长换了人,也影响不到他陈晏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