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幸灾乐祸的,想看这一场没有新娘得婚礼如何收场。
秦明轩也在席上,听说小妹受伤得消息,心中焦急万分。
众人正是议论纷纷时,礼乐声响起。
“迎——新郎新娘入场!”一声高唱,礼厅大门打开。
只见一袭红衣的一对璧人出现在门前。
新郎高大俊朗,气度不凡。
新娘步履轻盈,婀娜窈窕。
众人意外的很:“不是说这新娘子受伤了?”
“这瞧着也不像呀。”一旁有人接过话头。
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开口刻薄:“谁知道这盖头下是不是那秦家小姐。”
众人说着,议论着,一阵风吹过,将新娘子的面纱掀开一角,眉目如画,朱唇鲜红,不正是那秦家长女。
秦明轩见是自家妹子,不像是重伤在身,松了口气,周围众人也不乏有看见了的,当下便禁了声。
盖头下的新娘紧紧咬着舌尖,甚至于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每一步,秦霁月都感觉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一拜天地——”二人一跪。
“二拜高堂——”二人再一跪。
“夫妻对拜——”秦霁月近乎是倒在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这三跪的。站起来时都有些摇晃。
“礼成——”
听到这礼成二字,秦霁月紧绷着的神经陡然一松,紧接着便站立不稳,齐淮在秦霁月摔倒之前将她揽在怀里,直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回了后院。
王府的前厅距后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齐淮抱着秦霁月走的脸不红心不跳,想来功夫比秦霁月想的还要深厚。
“若非亲眼见你受伤,我还以为方才礼堂上,又是你耍的心机呢!”齐淮有些凉凉的开口。
秦霁月模糊见听了这话,心底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翻腾着,强撑着回了句:“王爷怎么知道,方才我有没有耍心机呢?”
一句话说完,终于是失了意识,听了这话的齐淮却是一僵:“你敢!”
这话说完,却不见秦霁月的回应,一阵微风吹过,本就摇摇欲坠的盖头落在地上,露出一张粉黛也难遮盖其苍白的脸,怀中的人双眼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齐淮脚步加快了些,身形略显慌乱。
天色渐晚,玉芙宫里的娘娘慵懒的倚在软榻上,一旁的锁芯拿着羽扇轻轻摇动,软榻旁放着各色瓜果,榻上的人儿只偶尔捏一颗青葡萄送入口中。
门外一宫娥进了殿行了礼,跪在软榻旁,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季如玉:“娘娘,皇上今日去看小公主,歇在李昭仪处了。”
季如玉随意应了一声,姿势动也未动。
“今日贤王迎亲时,遭人刺杀……”宫女见玉贵妃的葡萄掉在了软榻上,声音越来越小。
季如玉微微坐直了身子:“说下去。”
“今日贤王府迎亲时,遭刺客刺杀,王……秦姑娘为王爷挡了一剑,王爷这才毫发无伤……后来还正常拜了堂……”宫女本欲说王妃,被季如玉阴沉的目光吓了回去,识趣的改口。
季如玉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握着:“秦姑娘为王爷挡伤啊……好!好一个秦姑娘!”
季如玉并不觉得意外,天下无人不知这秦霁月深爱贤王,能为王爷挡伤也是理所当然。
这宫女低着头,余下得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嗫嚅着:“娘娘……”
“呵,今日洞房花烛啊~还真是可惜了~”季如玉自言自语着,又听见宫女的声音:“说下去。”
宫女小心翼翼地开口:“不过那秦姑娘像是并无大碍的样子,之后还拜了堂,被王爷抱着……入了洞房……”
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不可闻,季如玉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抱着……入了洞房吗?这秦霁月当真是好命,不像她,一顶小轿抬进了宫门,侍奉年长近一倍的帝王,连封妃的仪式都是和他人一同举办,从未有个像样的婚礼……
这般想着,季如玉心中的愤恨如潮水一般蔓延,一双美目中仅是嗜人心魄的仇恨,手中一颗葡萄不自觉地捏碎了,指甲陷进手中,掐出一道血痕,这才回过神来。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季如玉马上收了情绪:“锁芯,净手。”
锁芯识趣的去端水,季如玉俯身靠近那宫女耳边吩咐了几句,宫女领命,出了殿门。
夕阳落山,夜色降临,贤王府中。
秦霁月睁开眼,入目是层层叠叠的窗幔,身旁空落落的,暖黄的烛光摇曳。
秦霁月半坐起身,就听见秋蓉熟悉的声音:“小姐醒了!”说着端来了一杯茶水。
秦霁月小口啜饮这。
“小姐,担心死奴婢了!奴婢在府里等了好久,还等来了小姐受伤的消息……呜呜。”秋蓉说着,眼眶就是一红。
秦霁月只觉得被人担心记挂着,感觉着实不错,笑嘻嘻的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好啦!你家小姐我这不是没事嘛!”
秋蓉见秦霁月精神状态还不错,终于是放心了些。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王爷呢?”秦霁月问着,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依据小说的剧情,今晚还有场硬仗要打。
“现在是酉时一刻,王爷还在礼厅宴席上应酬宾客呢。”秋蓉一五一十的回答着,说完了又一瘪嘴:“小姐,王爷虽待小姐不错,可小姐一进王府便受了伤,奴婢还是觉得府里好……”
秦霁月无奈的笑笑,待她不错?秋蓉只要知道今天晚上齐淮的所作所为,定不会再说这话。
就在这时,开门声“吱呀”响起。
秋蓉飞快得从塌前退到一旁。
秦霁月抬眼望去,齐淮已经换了身上的喜服,一身暗红色的常服印着云锦的暗纹,身上带着酒气。
“王爷安好。”芍药跪下行礼。
“退下罢。”齐淮略一摆手。
“是。”秋蓉应下,起身欲走,又不放心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奴婢就在外面侍候,奴婢告退。”
说着便朝着房门外走去,齐淮却忽然开口:“慢。”
秋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王爷板着张脸的样子也太吓人了,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受得了的……
“王爷有何吩咐?”秋蓉见齐淮又不说话,还是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