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离太子大婚过去几月，到了皇帝的寿辰。
太子夫妇二人自然也要来为皇帝祝寿宴。
宴会前夕我早早开始装病，大有要驾鹤仙去的架势。
皇帝见我病重，每日的来看我，嘱咐太医院和我的宫人们一定要细心照料。
这皇帝，是怕我死了没人供他消遣吧。
“爱妃病成这幅模样，寡人甚是心疼，寡人的寿宴爱妃不必前来，好生歇息就可。”
我装病当然是有目的的，我的贴身侍女是从前在王府跟从的禾儿。
因着待她如同亲姐妹，对我向来死心塌地。
她已经前往寿宴，将我教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楚闻烨的侍卫听。
果然啊，楚闻烨中途借口离开，直奔我这而来。
我早已经遣了余下的宫人去到宴会热闹，只留禾儿在殿口替我守着。
“玉真怎病至如此，是不是父皇？大婚那日我都听到了，父皇竟对你竟如此暴戾。”
他竟也落下眼泪，原也不是完全无情。
“妾身负罪恶，如此了断孽缘也是一件功德了。”
我假装掩面而泣，其实为我的计谋即将得逞，我甚至想笑。
“我割爱将你献出，没想竟然遭此虐待，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真你但可放宽心养病，不日我来接你出殿。”
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情，甚为奇怪。
12
有日午膳后，我于御花园赏花消食。
也和往常一样戴上了我的玉项圈，据我师父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在御花园赏花时遇到了吴公公。
吴公公是仁治皇帝朝就在宫里的，我也就在册封贵妃那天和他有过照面。
“参加贵妃娘娘。”
“公公不必多礼节。”
他起身时突然用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的项圈。
“娘娘这项圈看着是上乘的宝物，想必造价不菲。”
“哦，这个呀，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娘娘的母亲想必是位慈母。”
“我从小是师傅养大，也没见过我娘……”
吴公公的眼神晦暗不明，我看不透。
“还请娘娘一定要珍重自身，您的母亲留下这宝物，想必也是希望女儿能够平安顺遂。”
“谢谢公公关心。”
这老公公虽然奇怪，但还是一片好心的。
“老奴冒犯，还请娘娘恕罪，皇上那边还有差事，老奴先行告退。”
这吴公公真是奇怪，算了，懒得管了，还是赏花要紧。
我一心还是系在我的复仇大业之上。
吴公公的事情马上就被我抛在脑后。
楚闻烨送了一个美人给皇帝。
皇帝这几日与那美人一起，不曾召我。
我也乐得清闲。
只是总感觉，这是暴雨前的平静。
13
我知自己的离间计业已成功，只需等着楚闻烨的消息。
不想是今日，也学了一番貂蝉的美人之计。
左不过十来日光景。
那日我正用过早膳，在我的花园纳凉。
丧钟突然响起，我知道是楚闻烨得手了。
他倒也聪明，知道明着弑父杀君是要遗臭万年的。
好似是寿宴当晚就献上了一位太子府的美姬。
果然我听内侍偷偷和我说，皇帝接连十日与这美姬厮混，昨晚猝死在了美人的床上。
因为死法不雅，为了保留皇室颜面，内里一致商议向外通报是因为担忧国事，以至心力交瘁而死。
哼，掩耳盗铃，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既然先皇死了，想必我却是不用随先皇的妃子挪去太妃殿的。
皇帝早上宣布驾崩，楚闻烨中午就在灵前仓促登基。
他这是害怕夜长梦多。
晚上守夜，头晚是高位妃嫔先守夜。
很不幸，我是宫里唯一的高位妃嫔。
阴森森的，我跪在先帝灵前，心里发虚。
“老头子，你要报仇也得找你儿子和害死你的美人，和我可关系不大，我只是装了下可怜，可什么都没干。”
突然觉得好笑，好像是老太太死了老伴一样，我竟然喊他老头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是楚闻烨来了。
“你知道我在父皇的寝殿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一道秘旨，上面说一旦自己驾崩，太子马上于灵前登基。”
“而贵妃玉真，追册为皇后，即日起不必迁居，以太后身份在宫中颐养。”
老皇帝这招毒啊，一个没人关注的前朝妃子，想溜走，或被儿子霸占，还是有可实施性的。
譬如则天皇帝，当年就是出宫为尼，再被新帝接回宫中。
但是一位太后，新皇的嫡母。
众目睽睽之下，何以自由？
“我把秘旨烧了，除了你我，无人知晓此事。”
他突然在我身后跪下，从后面紧紧抱住我。
“玉真，你可知道你离开这些天我日夜煎熬，相思甚苦……”
有道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还低贱。
“是吗，你可知道我在宫中的煎熬?”
他的手开始游走，吻上了我的后脖颈。
该死，我还是没办法抗拒他。
“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玉真。”
我们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呢喃，感受到对方的身体都开始慢慢燥热。
“真是大逆不道，你父皇还尸骨未寒，你和庶母就在他灵前……”
“是父王夺爱在先。”
先帝啊先帝，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让你不得安宁。
和楚闻烨在先帝的灵前欢爱，算是将我对先帝的泄愤。
不但今日，整个丧礼期间楚闻烨都在床笫之间与我厮混。
“玉真，朕册你作贵妃如何？”
14
我心里冷哼一声，怕是那太子妃的家族已蠢蠢欲动。
“哼，我这贵妃难道还未做够吗？不理你了！”
我只假装娇嗔地耍小脾气。
其实我早已对楚闻烨失望，做贵妃和皇后，我兴趣都不大。
留在宫中，只为复仇。
“玉儿乖，朕还是和从前在王府一样，只疼你一个，只是皇后之位，为了稳定朝局，眼下只能给太子妃。”
皇后之位拱手相让，人我就得留下了。
我使劲浑身解数地对楚闻烨娇嗔纠缠，他日日宿在我处，还懈于国事。
群臣日渐对他不满。
皇后更是不满。
说来皇后也是倒霉，她和我一样都是被当做了权力的筹码。
她是被她爹出卖的。
当初在太子府，楚闻烨就是对她冷淡至极。
现下有我在，更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不过比起可怜别人，我更可怜自己。
要是她敢坏我的事，我一样不会手软。
我正愁用何种方式报复呢，机会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