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春节的除夕夜,各皇族近亲及亲眷都要入宫,与皇帝一同度过除夕。
就是这年除夕夜,成为了我人生中,真正的噩梦。
轮到我们夫妇二人祝酒的时候。
皇帝第一次看清了我的面庞。
饶是久经权谋,他也愣神了几秒。
很久后我才得知,楚闻烨早逝的嫡母,也仅仅是皇帝青梅竹马的替身而已。
而我,长得比皇帝的发妻更像青梅。
而更久之后,我也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神似她。
我这唱杨贵妃红的角儿,在现实中也悲惨地经历了杨贵妃的命运。
皇帝自见我后痴迷到疯狂。
他急不可耐地次日就召楚闻烨入宫。
以太子之位作换,献上王妃,换取锦绣江山。
我高估了楚闻烨的对我的感情。
太子之位是利诱。
而太子妃,将来的皇后,绝不能是一个下九流出身的伶人。
这是威逼。
太子之位和我,只能选一个,很不幸的,他选了当太子。
从宫里回来那天晚上,楚闻烨像是疯了一样的和我缠绵,一个劲喃呢着对不起。
我还纳闷他这是咋了。
我第二天被送到皇帝榻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自己被当做了权力的献祭。
讽刺的是皇帝将我封为贵妃,他发妻早亡,没有正室。
我突然的,很厌恶“贵妃醉酒”了。
是谁会觉得被公公强抢入宫的女子,会爱上自己的公公,还得为此争风吃醋。
我只感到无限的反感。
如果此刻那写出这种剧本的人在我面前,我会狠狠将其揍一顿。
但是我不敢不从,我的师傅和师兄弟姐妹都还好好活着。
我不能连累她/他们。
卧薪尝胆都要比我现在舒服。
皇帝50多了,当我爹我都嫌大!
9
这日皇帝又召我侍寝,缱绻过后,皇帝抱着我呢喃。
“玉儿你既已受封朕的贵妃,也给朕生一位皇儿,皇子公主朕都会好好疼爱。”
“闻烨已经向朕请旨迎娶太子妃,娶的是左御史的女儿,日子定的是下月十八。”
“届时玉真你与朕一同参加大婚仪式。”
“臣妾遵旨。”
这皇帝倒是精明。
生怕我还没死心,教我生下皇子好死心塌地。
又给楚闻烨娶了个权贵的女儿,算是算得精准。
可他不知道,我不可能会怀孕的。
我自己每日偷偷地喝避孕汤,总有一日,我要逃出这父子俩的手心。
逃出这不见天日的腌臜地方。
可我无法违抗圣旨,到大婚当日,我只能早早起来。
穿戴好皇帝派人送来的贵妃礼服和礼冠。
想起楚闻烨当日的那句誓言。
“玉真,为了你的凤冠和凤袍,我也得去拼了命的争一争那位子。”
他要让我穿上真正的凤冠和凤袍。
穿是穿上了,但却令我厌恶和恶心。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般随着皇帝去参加我那名义上的儿子,也是我前夫的新婚大典。
真是场滑稽诡异的闹剧。
及仪式开始,我与皇帝正端坐在亲长上座,眯眼睥睨着座下正在进行的仪式。
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仪式,只是我是并不被看好的皇子妃。
而这是被大家称赞天作之合,将来要共治天下的未来皇帝和皇后。
我承认,嫉妒在我的心中蔓延,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
疼痛从心脏上散布开来。
我用尽全力才保持住端庄的仪态,不被人看出破绽。
仿佛所有人都在议论我,我像只滑稽的金丝雀,一个穿着华服的玩物,他们父子二人的玩物。
我在心中暗自发誓,我定要报此受辱之仇。
他们父子二人,一个也逃不掉。
我眯着眼睛盯着正在拜堂的楚闻烨。
等他转来拜高堂的时候,正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转而一幅愁肠的,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迅速地别过眼,但我确定他看见了。
皇帝也看见了。
到了晚间,新郎被拉去灌酒,我与皇帝也下榻在了太子府。
我已提前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道。
10
皇帝面色不太好看,阴沉着脸大步走着,我只得紧随皇帝,低头快步跟上他。
岂料到楚闻烨见皇帝面色不对,找个由头从席间脱身,悄悄地跟在我们身后。
刚一踏进殿门,皇帝快速将殿门关上,转身重重打了我一个耳光。
“贱人,你跟了朕还有何不满足,堂上当着众大臣的面,竟敢与太子眉来眼去!”
我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打的跌坐在地。
我低头捂着脸,却是冷笑。
“臣妾冤枉。”
随即低声抽泣起来,我知道楚闻烨跟了过来,此刻他一定在殿外听到了动静。
皇帝将我从地拉起,用力压在殿门上。
“我封你做了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或者是我没有满足你,你还想要同侍我们父子?”
皇帝说着将我的衣衫扯开,将我的背粗暴地抵在门上。
楚闻烨在门外听着,我已经没有脸面可言了。
只要能报仇,我不顾及用什么手段。
挑拨离间不失为一招妙计。
“朕和闻烨相比,谁更能满足你?”
我当然只能配合着说是皇上,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将我抱去寝殿。
折腾到大半夜,我不知道楚闻烨是何时走的,但知道我的挑拨离间算是成功了。
及第二日回宫,因为睡得晚我疲惫到不行,强忍着精神头怕失仪。
坐上马车就不行了,困得直接趴在皇帝的膝头补觉。
“皇上,妾身太困了,到宫里了您叫我起来,我先小憩一会儿。”
恨归恨,我可得将皇帝哄开心了才有好日子过。
皇帝昨日的生气更像是一种“癖好”???
因为青梅竹马的初恋被夺爱,所以将酷肖她的我夺回来,能满足那扭曲的嫉恨。
今天他对我完全恢复正常了,只摸摸我的背。
“云儿只管睡,孤届时唤醒你。”
等回宫,皇帝将我送到风仪宫,就直接调转去养心殿处理政务去了。
及到晚间,内务府传旨叫我准备晚膳,皇帝稍后来用膳。
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我叫宫女去厨房嘱咐一声便是。
晚上皇帝像平常一样用完膳,就在我这歇下了。
侍寝完,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爱妃,昨日在太子府,是朕鲁莽了,朕给你道歉,朕教人从岭南快马运了一批荔枝来,也给爱妃尝尝鲜。”
这父子二人,纯纯是有病,我就是他俩怪癖的牺牲品。
我真的很想说,比起荔枝,我更想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上天也算是有听到我的祈愿。
马上就送给了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