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乐喝醉了,猫儿一样伏在桌面上,身体微微浮动,意识昏昏沉沉,接近半梦半醒的状态。
“现在应该彻底喝够了吧,我们回去好不好?”南梓轻轻揉着柯乐的发丝,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心头一阵酥软,眼底含着无尽的温情与柔情,静静看着眼前喝醉了就变得乖巧的柯乐,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些。
柯乐微微抬了眼皮,没有彻底抬起来,喉咙里呜呜咽咽发出低哼,抬起手握住南梓放在他头顶上的手,反手垫在了自己的脑袋底下。南梓的手没什么肉,修长的骨节上面铺着一层白皙柔滑的皮肤,垫在脑袋底下触感不错,可惜有点硌得慌,垫了没几秒钟柯乐就又把南梓的手抽了出来。
“一点儿、都不舒服······”
南梓轻笑,颇有些无奈:“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走吧,回去睡。”
“回哪儿去?”柯乐闭着眼睛,气息微颤。
“节目组的寝室。”
柯乐却有些抗拒:“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儿?”
柯乐迷蒙着眼睛:“去哪儿都行,就是、不想回去。”
“为什么不想回去?”南梓柔声问道。
柯乐没再说话,安静地闭着眼睛,沉沉地呼吸,像是彻底睡着了。
南梓站起身,躬身举起柯乐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把人从椅子上小心翼翼抱了起来。
许是感觉到了身体忽然腾空的超重感,柯乐下意识把南梓揽得更紧,往他怀里靠了靠。
柯乐的发丝低垂,清秀的面容浮着微微的红晕,稍稍长长了一些的刘海搭在脸上挡住了眼睛的大半,精致挺翘的鼻子和柔软殷红的嘴唇在幽暗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明媚动人,随着身体的起/伏而微微轻颤,潮/红的耳垂更是把这种风情放大到了极致。
南梓抱着柯乐,胸膛强烈地震颤,心脏跳得很快,手臂像是过电了一般,窜行着酥酥的麻麻的感觉,这种想要得到的欲/望像一团火一样将他慢慢点燃,在触及到某处时,怦然炸裂。
怀里的人明明是个男生,却漂亮极了,这副清纯而又带着少年稚嫩感的面容,透着让人蠢蠢欲动的红,恰如碧海蓝天之中摇摇欲坠的一朵曼珠沙华,充满了向往与新奇,激起了心中的占有欲。
想亲手抚摸过花瓣的每一处,想用触觉、嗅觉、味觉去亲自品尝这花朵的芬芳与鲜香。
柯乐靠在南梓的胸怀,睡得十分安稳,这种被包围被呵护的感觉让他瞬间有了安全感,逐渐陷入更深的睡眠。
柯乐轻启红唇,口齿不清地缓缓吐出几个字,带着淡淡的哭腔:“哥······别走······别离开我······”
南梓听得很清楚,望着怀里的人,不禁轻轻蹙起了眉。
他抱着柯乐缓缓走出了酒吧,轻轻放进车里,发动汽车之前,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有一会儿才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像是睡着了被吵醒,还带着一丝的不悦:“南大少爷,你又想干嘛啊,也不看看都几点了,你就是自己不想睡,考虑一下身为工具人的我行不行?你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独守空房只想做个早睡早起的好宝宝。”
南梓看了一眼身边睡熟的柯乐,眸底升起一抹深沉,淡淡道:“少废话。周祺,我问你,柯乐他有没有什么哥哥?”
“哥哥?”周祺抓着头发强撑着精神回忆了一下,“没有吧,我记得之前调查的时候,说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妈就生了他一个。表哥堂哥什么的,好像也都没有。”
“那他爸······”
“他爸?他爸怎么了?”周祺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忙说,“哦,他爸啊,就这一个老婆。”
“知道了。”南梓果断挂了电话,挂挡踩油门,把车开到了他自己的住处。
他在附近有一处自己的公寓,是个大平层,自从参加《以青之名》这个节目以后就没再回来住过,可每天还是请人里里外外打扫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车开得很慢,南梓尽量路上开得平稳,可即使这样,柯乐还是一进门就吐了,本来在酒吧里也光顾着喝酒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里装的都是酒,七七八八吐了个差不多,卫生间里一股子酒气熏天的味道。南梓拱着鼻子把人从马桶旁边捞起来,帮着他把衣服脱下来,脱到一半柯乐醒了,挣扎着要自己来。
平日里柯乐脱换衣服一直很麻利,喝醉了以后大脑变得迟钝,四肢也跟着不协调起来,硬生生左拉右扯了好几分钟,满脸憋得通红,身上也出了一层汗,他负气似地把衣服退下来扔到了一边。
南梓靠在墙边抱胸看着他,觉得这样子又好笑又勾人,几次想上去“帮忙”,最后都克制住了,连自己都禁不住要佩服自己良好的定力,还从没有对什么东西这么克制过。
柯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累得大喘气,南梓走过去旋开热水器的开关,把水温调到正合适,热腾腾的水从花洒里喷出来,雨点一样哗啦啦落到柯乐的身上,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意识稍微恢复,柯乐这才看清了卫生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就那么直立立地站在一边,一双深邃极具魅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很是暧昧,他顿时窘迫。
“你出去。”他略僵硬地说。其实他以前在训练队的时候没少跟几个兄弟一起洗澡,脸皮儿也没那么薄,没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只是现在面对着的是南梓,他不自觉就感到一阵羞涩尴尬。
南梓的眼睛没从他身上离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能洗,你丫的快点给老子出去。”
南梓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柯乐洗完,裹了件长浴袍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倒是清爽了不少,可脑子还是晕沉沉的想睡觉。他没找到拖鞋,在地毯上把脚上的水蹭干了,光着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地板又滑又暖,踩上去很舒服。
南梓换了家居服,坐在床边看书却是心猿意马,没看进多少字去,见柯乐满脸水汽走出来,叫他来自己身边坐下。
“给你吹头发。”
“嗯。”柯乐点点头。
柯乐乖乖坐着,南梓半跪在床边,一只脚蹬着地,一手揉着柯乐的发丝,一手握着吹风机,暖风卖力地吹拂过柯乐头顶。
柯乐的发质细软,额前的刘海慢慢从头顶垂下来,盖过了眉毛,从南梓的视角看过去,发丝和睫毛像是快要连接到一起,一同衬托着那双圆润漂亮的眼睛。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柯乐甩了甩头,把额前的刘海甩到两侧,南梓把吹风机收好,重新坐在柯乐的身边,握着他放在床边的手,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柯乐垂下眼帘,却没躲开,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头发好像比之前长了,”南梓抚手把柯乐眼前的一缕头发挽到旁边,深深望着他垂下去的睫毛。
柯乐揉着后脑勺的头发,顺着往下攥了攥:“嗯,好像是长了,下次做造型的时候让发型师剪短一点。”
“别剪了,长点不是挺好的吗?很适合你,把头发留起来吧。”南梓的语气很是温柔,一点儿不生硬,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恳求,让人不忍拒绝。
“不要,不方便。”柯乐拒绝得很干脆,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
他本来脸就长得秀气,身形什么的也不健壮,再把头发给留长一点,那不是真的就跟个女孩儿似的,拖拖拉拉的,想想就麻烦。
南梓没再劝他,而是轻轻把他揽进怀里,托着他的后脑勺,柔声道:“嗯,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柯乐微微一怔,心里忽然痒痒的。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么宠过他,无条件地任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于他觉得刚才这么干脆就拒绝了还有些于心不忍。
应该稍微犹豫一下再拒绝的。
南梓轻按着柯乐的肩膀,垂下头在他耳边沉声问道:“乐乐,喝完酒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呃······好多了,谢谢你带我出来喝酒。”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完以后,身上虽然不舒服,可心里痛快多了,他真的感谢南梓能把他带出来。
南梓松开柯乐,捧着他的脸:“我想听的不是你的一句谢谢。”
柯乐感受到了那目光的灼热,不知该说什么,就随便说了句:“那我还你钱。”
南梓轻笑:“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丫的毛病真多,”柯乐愤愤道,“那你想要什么,要不我亲你一口?”嘴里的话顺着就说出来了,说完他就开始后悔。
南梓眼眸微动,十分期待:“好啊。”
柯乐顿时局促,翻身躺下,闭上眼睛,“我困了,晚安。”
南梓低笑一声,也躺下,从身后抱着他,不慌不忙地开始解他腰上的带子,柯乐猛地一僵,按住南梓的手,睁开眼睛:“你要干嘛?!”
“穿这个睡觉不舒服。”南梓也不再动作,手就那么一直放在柯乐的腰间,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吹得人心里直痒。
“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穿吧?!”虽然他不介意不穿衣服睡觉,可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床上,还要跟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睡在一起,不穿总觉得不那么像回事儿。
南梓靠近柯乐的耳边,淡淡道:“反正我刚才在里面也都看过了,你穿不穿,意义不大。”
“谁他妈管你啊,我他妈穿给自己看不行嘛?!”某人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