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瑾的关心令陈默无所适从。
“昨晚睡得还……还行，沙发……沙发挺舒服的……”陈默干巴巴地笑着，声音发虚。
客厅气氛相当压抑。
江奕瑾静静地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默默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咔哒。”
轻微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也像一记重锤敲在陈默心上。
完了……江律师肯定什么都知道了，这下形象全毁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趁人之危的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颓然坐回沙发上，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上午九点多，陈默在别墅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试图分散注意力，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进来——是周楚。
陈默接通电话：“喂？周楚？”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精神：“陈默，没打扰你吧？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医生说我恢复得特别好，后续定期复查就行，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出院了？太好了，恭喜你啊周楚！”陈默真心为她感到高兴，“那我等下去医院吧。”
“嗯，谢谢你，陈默。”
放下电话，他立刻起身，大声招呼道：“柠檬，灵汐，准备一下，我们出门！”
“来啦！”柠檬从房间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去医院的路上，柠檬坐在副驾驶，兴奋得喋喋不休：“陈默，你给我的那些灵果真是太棒啦，我感觉我体内的灵力都充沛了好多，而且味道也超级棒，脆脆的，甜甜的，好想念精灵之森啊，那里有数不尽的灵果。”
陈默笑着说道：“这么想家啊？那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你送回去？”
“不要！”柠檬立刻摇头，义正辞严地拒绝，“虽然这个世界灵气是稀薄了点，但是美食多呀，酸辣粉、螺蛳粉、淀粉肠，yyds，为了这些，灵气稀薄点我也认了，灵汐你说对吧？”
灵汐乖巧地坐在后座，闻言抿嘴笑了笑，小声说：“嗯……我也觉得很好吃，我都吃胖了。”
陈默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调侃道：“胖什么胖，我们灵汐一点都不胖，这样刚好，健康！”
说说笑笑间，车子开到了医院。
停好车，三人刚走进门诊大楼，就听到急诊科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夹杂着一个男人粗鲁的咆哮。
“怎么回事？”陈默皱了皱眉，出于好奇，示意柠檬和灵汐在原地等一下，自己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急诊科的预检分诊台前，围了不少人。
一个身材魁梧、脖子挂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红着脸拍着桌子，对着值班医生大声嚷嚷：“我头疼，你凭什么不给我看？啊？见死不救是不是？”
而被男人针对的，正是赵雯医生。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圈下有着淡淡的黑影，状态很不好。
但她依然保持着医生的冷静，耐着性子解释：“先生，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是慢性偏头痛，应该去挂神经内科的号，我这里是急诊科，处理的是急性、危重的病症，请你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影响其他病人就诊。”
“什么狗屁神经内科，老子现在就头疼，就要在你这看！”男人根本不听，反而更加暴躁，开始用拳头重重地捶打桌面，发出“砰砰”的巨响，吓得旁边的护士和病人都纷纷后退，敢怒不敢言。
“先生，请你冷静，不要再破坏公物！”赵雯医生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意，但更多的是无奈。
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根本没用。
眼看男人越来越过分，甚至要伸手去拉扯赵雯，陈默心头火起，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赵雯身前，对着那个男人厉声呵斥道：“喂，你嚷嚷什么？这里是医院，是看病的地方，不是你家炕头，有没有点素质？”
那男人被突然冒出来的陈默吓了一跳，但一看是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立刻又嚣张起来，瞪着眼骂道：“你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陈默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是赵医生的病人，赵医生救过我，你在这儿找她麻烦，就是找我麻烦，怎么着？不服气想练练？”
男人一听，气极反笑，故意挺起胸膛，炫耀似的拍了拍，说道：“嘿，小兔崽子还挺横，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跟我动手？老子有精神病，打死你都不犯法！”
“哦？精神病？”陈默眉毛一挑，非但没怕，反而露出一个更加不屑的笑容，“巧了，我专打精神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打正在行凶的精神病，属于见义勇为。”
“切，就你？”
陈默眼神一厉，毫无征兆地抬腿，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哎呦！”男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肥胖的身体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陈默，别动手！”赵雯吓了一跳，赶紧从后面拉住陈默的胳膊，“算了，跟这种无赖计较什么？他要是真赖上你就麻烦了！”
陈默给了赵雯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随后，陈默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装了，赶紧起来滚蛋，不然我还踢你！”
那男人见硬的不行，开始耍泼，直接躺在地上四肢乱蹬，哭爹喊娘起来：“打人啦，没天理啊，我要验伤，没有十万块钱今天这事没完！”
他这是摆明了是要碰瓷。
就在陈默考虑再给他一脚，让他彻底老实的时候，站在人群外围的柠檬灵机一动。
她悄悄抬起手，指尖泛起一丝绿色光芒，对着地上的男人轻轻一弹。
一道极其微弱的精神干扰波纹，无声无息地没入了男人的脑海。
正在撒泼打滚的男人突然浑身一僵。
在他眼中，站在他面前的陈默形象骤然发生了恐怖变化。
不再是那个清秀的年轻人，而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眼冒红光、浑身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可怕恶魔，正咧着血盆大口，挥舞着利爪，要把他生吞活剥。
“鬼……鬼啊！！！”男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陈默还是那副恶魔的样子。
“妈呀，有鬼，有鬼，救命啊！”他再也顾不得碰瓷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裤子湿了一大片都浑然不觉，连滚带爬冲出急诊科。
闹剧结束，陈默愣了一下，眼神找到不远处的柠檬。
柠檬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比了个“哦耶”的手势。
随后，柠檬跟灵汐一起来到陈默身边。
柠檬笑嘻嘻说道：“咋样？我给你打辅助，舒服吧？”
陈默夸赞：“顶级辅助。”
赵雯虽然也疑惑，但作为医生，她首先反应过来，开始维持秩序，安抚受惊的病人。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各自岗位。”
等人群散去，赵雯才走到陈默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感激：“陈默，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赵医生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陈默摆摆手，看着赵雯憔悴的脸色，忍不住关心道，“你看起来好累，值夜班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赵雯莞尔一笑，说道：“我才刚上班。”
“啊？感觉你气色有点差，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啊，身体是本钱。”陈默关心。
“嗯，我知道，你呢？怎么又来了？来找我上药？”
陈默有些尴尬，顺口回答：“啊，对，来找你上个药，方……方便吗？”
“当然，走吧，跟我去检查室。”
就这样，陈默跟着赵雯再次来到检查室。
这次，陈默脱裤子的动作很熟练，一点都不害羞了。
反倒是赵雯，脸颊有些许泛红。
在陈默做好准备的时候，赵雯甚至还愣了一会儿神。
“赵医生，怎么了？是我痔疮又严重了吗？”陈默紧张问道。
赵雯回过神，说道：“没……没有，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啊？在想啥？”
“在想……我都30了，感觉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陈默口无遮拦说道：“30啊，那是稍微有点大了。”
此言一出，赵雯轻拍了陈默一下，嗔怪道：“说什么呢？”
“哈哈，开玩笑嘛，30不大，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赵雯一边帮陈默抹药，一边叹息说道：“老了，明显不如年轻小姑娘咯，哎，陈默，刚刚跟你说话的女孩子是你朋友？长得很漂亮。”
陈默回答：“哦，柠檬啊，她是我助理，长得一般般吧，没有赵医生你好看。”
赵雯听着陈默这番甜言蜜语，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多日来的疲惫仿佛都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