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跪着干什么,地上又没有金子。朕渴了。”放任自己肆意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一直伺候身边的奴才慌慌张张跑出门去。
切,就知道虐待朕。看看那一个个胆小如鼠的样子,也不知道九弟管理朝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连口水都喝不上。
就在某位皇帝陛下天马行空的时候,一抹淡黄色的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一瞬间就抓住了慕容泓的视线,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沿着窗户的轨迹朝门口看去。
凭借着多年赏‘花’的经验,慕容泓百分之百可以断定,那绝对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凭借着一个已经一个月没有近女色的男人的直觉,他几乎是立即脱口而出。
“来人。去把刚才经过的那位小姐请进来。”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太监就手脚勤快的跑了出去。跟着皇帝陛下身边这么久,陛下的喜好身边伺候的人又怎会不知。几步跑到门口,看见远远走过来的竟是九王妃身边的人不由一愣,随即向前迈出几步,施一礼。
“敢问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话说小惜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倒是精神时而不济。于是潇莫卿特意嘱咐嵇岚每日给小惜服下一副凝神静气的药以稳心神。
小小的一碗汤药倒是可以凝神静气,可是同样也可以安抚灵魂么?嵇岚不知道。但是只要是对小惜有好处的她还是愿意尝试一下。说报恩也好,责任也罢,就算是束缚又如何?从小的学习早已抹杀了一个年轻少女应有的天性,甚至是一个人所应该具备的性格。
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无欲无求的样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不似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让人无法感觉到的存在。不知道是否可以接触到她的存在,也不知道在她的眼里可否有自己的存在。
端着盛满药的药碗从厨房里出来正朝着小惜所住的地方走去,却不想会被人拦住。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嵇岚停住脚步,礼貌的回答道。
“敢问公公可是有事?”看着对方踌躇不已似有事情的样子,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一下比较好吧。
“是。劳烦姑娘跟奴才走一趟,陛下想要见你。”微微额首,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些疑惑倒也没有为难他,微微额首,缓步朝房间里走去。才进门便看到一世的凌乱,微微皱眉,似有不悦之色,但终究教养极好不悦之色稍纵即逝。看着屋内懒懒的瘫软在椅子里几乎要滑落到地上毫无姿态可言的慕容泓,随手把手中的托盘交给一旁的侍人,几步上前伸手扯过慕容泓的衣领,愣是将原本懒散瘫软的身体拎起来强迫放在椅子上坐直。
“喂,喂,喂,你,你这是干什么!放,啊,放手啊。”
原本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的慕容泓被这一突然的举动着实吓得不轻。这……这,这,这,这女人也太彪悍了点吧。
好不容易从椅子上惊慌失措的爬起来,一回头看见嵇岚那平静的不带任何表情的秀颜时原本还兴致勃勃满脸期待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紫钰公主身边的人?”难得的正式语气,原本秀丽的双眉此时竟也微微皱起,神色间隐隐地似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显然嵇岚并没有因为这突然的问题而改变自己的初衷。清了清嗓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使两人之间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身为一个帝王言行举止理应恪守礼仪,举止得当,仪表得体,一举一动皆受瞩目,不应有散漫,轻浮之举,有损家国之容。应为世人之楷模,效仿圣明以做典范。”
“请问这些事情跟你有关系么。”闻言此时的慕容泓已经不再是放在那种古怪的神色,眉眼之间很明显的已经染上明显不悦之色,脱口而出的话语里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冷硬跟刁钻。
然而此时的嵇岚却是一脸正色,丝毫没有了往日那种温润之色。两人之间渐渐的形成了一种剑拔弩张的事态,惊得旁人一身冷汗。
“与民相关,与国相关,自是与己相关。若君不以民不以家国为己任,何以……”
“停。这位小姐您到底是为了什么。从一见面开始您就满口的大道理的,朕从小就不看这些个迂腐之物。九岁那年翰林院所有的学士再无一人敢当朕的太傅。这么些年过去了,今个我算是领教了。人道说朽木不可雕也,这位小姐难不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想要对朕说教一番不成?”
冷硬的口气在慕容泓身上本是极少出现的,尤其是对女人。慕容泓自认为对待女人就应该像对待花朵一般,一定要轻声细语仔细呵护才是。却不想到这一次面对的却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无法算是一个人的人。
“嵇岚不敢。我只是觉得,为君者自是要有个为君的样子。君不能正己身,何以正民心,民心不正国之堪忧。君若不能此,何以为君、”
这一句句自从六岁那年慕容泓就发誓再也不看的那些大道理现在可是如数的都补了回来。确确实实的给慕容泓好好地补习了一下为君之道。
然而更重要的却不是这些,很显然当慕容泓听到嵇岚两个字的时候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两个字吸引住了,以至于自动忽视了后面的话所带来的冲击。
“你说什么?你说你姓嵇?”嵇岚?嵇?嵇应该是菁月的国姓才是,况且此姓氏应该是菁月皇族的姓氏外人是断然不会以此为姓的。这个女的……难道跟菁月有关?
想到这里,就是平常玩世不恭的慕容泓也不由得多打量了面前这个人几眼。的确光从表面上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提供给自己。一个女的,长的还算清秀,性格不敢恭维。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这个人,当真跟菁月皇族有关?
“是的。陛下有什么疑问么。”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嵇岚听到慕容泓的疑问也难得没在继续*近下去。显然慕容泓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有些许的疑惑。可是,这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疑问的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意的瘫坐到椅子上,淡淡的摆了摆手。
“哎……我不跟你吵。我吵不过你,你走吧。”再吵下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天真是晦气怎么遇到这么个人。
伸手撑着额头慕容泓是止不住的叹息。他这辈子最怕的人只有三个,还是三个女人。第一个就是他的皇祖母。说实话老人家其实挺和善的,只不过自己这个脾气实在是有些辱没皇族。老人家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尤其是老人家对自己格外的好,处处护着自己。
与其说是怕到更不如说是愧疚。
另一个就是他母亲。那个女的倒是够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了,也不知道那么秀外慧中的人怎么生出来慕容泓这么个儿子。因为自己没少让母妃遭人白眼,不过那个女的天生就懦弱古板。算算也算两抵了倒也没什么亏不亏欠一说。
再有一个就是面前的这位了。
想到这里慕容泓几乎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这个瘟神是从哪里来的啊,比书本还迂腐的迂腐啊。那些文人墨客形容人完美知识渊博什么的,都用什么仿佛从书中走出来的一样。什么狗屁嘛,谁在说这话一定把他抓来好好地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从书中走出来的。
谁要是以后再TMD用这个话来形容,就一定让他好好见见这个从书中走出来的人!
然而有些人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离开。
“陛下若不懂得这为君之道,嵇岚即使走了也无济于事,这天下的百姓……”
“够了!朕本来就不是什么明君,也不是什么狗屁圣贤。朕也不想做什么明君,也用不着学什么大道理!你就是因为这些个迂腐之物才学成了如此。对于书本来说你的确是完美的,是受人敬仰的。但是,你去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你去好好地看一看。你还能算是一个人么!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你都不懂,你的世界里除了这些迂腐的文字就是迂腐的文字。倘若世人皆跟你一般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砰的一声响声打断了正继续滔滔不绝的嵇岚。尽管手拍在实木的桌子上把慕容泓疼的要死,但是那满腔的怒火早已掩盖了这小小的疼痛。
什么男人不能对女人发火。什么什么的。全都是狗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今天可是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得寸进尺,简直是岂有此理!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打算好好地跟她理论一下。
朕就不信了,朕虽然脾气好,性格好,不跟女人计较。可是也由不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反了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