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看着眼前的满含期待的潇莫卿，那丝毫掩饰不住的激动神色，那期盼的眼神，微微有些不安，却强压下激动的情感。
冷冷的一笑，满含鄙夷神色的血瞳直视着那闪烁着不定光芒的眼神。视线在空中交汇，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却是杀气四溢。
“潇莫卿。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天真的就是你。”
甜美的笑容让人忍不住一阵眩晕，再回过神的时候，放在架在小惜脖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剑，此时恰好架在潇莫卿的脖子上。
单手环住那宽敞的肩膀，好似撒娇般的枕在那厚实的肩膀上，然而另一只手所握住的剑，正隐隐散发着寒光，明晃晃的刺眼。
瞬间的愣神，没想到仅是一瞬间竟是利刃加身，然而瞬间靠在背后的温暖触感，却清晰的提醒着潇莫卿。这个人……不是小惜。
“潇莫卿。何必呢。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只追着一个影子放弃一只傻狐狸……真的好么？”
软玉温香，仿佛情人间的耳语厮磨，贪婪的靠在那宽大的，从来都不属于自己的肩膀，轻嗅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自己……终究是无法放下。
手中的剑透着刺骨的寒意，浓烈的杀气让人不得不正视，然后身后那仿佛情人间最亲密的动作，却又让潇莫卿受宠若惊。
一冷一热，然而在耳边那一字一句却分外清楚。
“你……到底是谁……”
僵硬着挺直上身，他……终究还是不能确定，还是……下不去手……他始终还抱着一丝期望，一丝……
“你知道什么是‘魇’么？我便是那‘魇’便是那‘障’。不是融合便是吞噬。跟你所想的一样。可是……你却下不了手。”
冷冷的一笑，温柔轻软的语气却抵不过那越来越贴近脖颈的剑刃。横在胸口的手臂，白皙的几近透明，脆弱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却……蕴含的无法估计的力量。
“你……”
垂在身旁的手臂微微的颤抖着，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即使知道，但是瞬间的犹豫已经足够了，即使这样，自己……依旧……
“不要杀我。至少现在不行，你的小狐狸会死的。”
淡淡的口气仿若不在意，却让暗自聚集灵力的潇莫卿瞬间失了神。他知道，一直都是，如果‘她’苏醒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第一时间杀了‘她’。绝对不能心软……可是……
“可是一定要杀了她，她的话最不可信，她会迷惑她所见到的任何人，反方向的路，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潇莫卿。你以为我是谁？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狐狸的试炼并没有结束。你们说我破了规矩也好，算她犯规也罢。我就是在她试炼的过程之中出来了，我利用她的身体做了一些……违规的事情。”
冷冷的笑声，瞬间消失的温暖，竟是一惊。瞬间想要伸出手挽留，却不想，接到的，却是突然间抛过来的剑。
痞痞的扬起单边嘴角，同一张脸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明明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真真实实的两个人，真实的仿佛能勾起深埋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一如……当年浑身御血，身在火海之中，高傲的扬起头颅，渺视的看着所有人，骄傲的仿若一只孔雀……不。应该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潇莫卿，你还记得为什么试炼会有三次机会么。”
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陷入回忆之中的人，血色的双瞳此时清明的异常，冷淡的不带任何情感，四周环绕的冷厉之气不减，此时却看不出任何妖邪的气息，仿若修罗一般。下颚微微抬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潇莫卿。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突然浅笑的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他们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其中的区别。若不是所有的良知都被湮灭又怎么会走上相反的道路。”
看着一脸震惊的潇莫卿小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说下去。
“顽劣，慈悲，天真。最接近的黑暗面的当然要第一个消灭了，若是成功了那将是最快捷的道路，若是不成的话……那就要看第三世了，因为第二世……实在是毫无悬念可言。”
冷冷的一笑，眼神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处，随即安慰的一笑，若是在旁人眼里自是觉得奇怪。可是此时的潇莫卿仿佛也慢慢的明白了些什么。那个眼神。
“你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个傻狐狸不完整么？她不是真的傻，而是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实话告诉你，我不想死。我怕死。很怕很怕，怕到为了不死，所以先去杀害别人，消除了一切妨碍自己便就不会死了。”
甜甜的一笑，血红色的双眼瞬间染上了嗜血的光芒，站在一旁的潇莫卿静静地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听着，看着。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心里做以分析，虽然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但是从她口中所说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是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甘愿冒着违规的风险，出来……那么月的事……
想到这里潇莫卿略带疑惑的看向小惜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丝的理智，然而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一般，一个肯定的眼神，瞬间确定了他所有的想法。
“没错。那个女人有很大的变数，她会妨碍到这最后一次，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小小的警告了一下。不过……会不会适得其反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良知可言，你若想好好地完成这个最后一世的话。好好保护这个身体，这最后一份良知若是毁灭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小惜竟然蹲到地上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管他呢，不管怎么样都好，快点给我一个结果吧，虽然怕死，可是不代表一定会死对不对？
淡淡的抬起双眸，原本血色的双眸，此时忽明忽暗，极度的不稳地，这也让潇莫卿一阵心惊，几步上前准备查看一下她究竟是怎么了，却被一个坚定无比的眼神制止住了。
“我从不认为这是犯规，只不过有人不这么认为，更有一个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回主导的权。虽然不能对她说，但是对你可以。我告诉你，这一世马上就要完结了，好好守护这最后一份良知。一正，一负，一平。说不定还能减少你的罪过……”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原本清明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神采，纤细的身躯仿若落叶一般向前倒去。
几步跑过去，急忙将倒在地上的小人儿抱在怀里，轻揉的捋顺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是第一次，潇莫卿肆无忌惮的环抱住这个身体，因为就在刚才，他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他……从来就没有认错。她就是她。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如何的嘴硬，她依旧是有着属于她那一份良知。
轻轻地环抱着怀中的身躯，细细的打量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那安静的神色却不知不觉唤起了那许多年前，尘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所有的东西都最全的时候了吧，天真，可爱，调皮，顽劣，不屑与任何事物，骄傲的仿佛一只孔雀。却有着谁也没有察觉到的善良与细心。
她会冒着犯规的危险帮助她。她会一只留在这里守护着她。她会告诉自己这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然而潇莫卿永远都不会知道是，那一次，其实已经岌岌可危了，佑灵希所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为小惜跟莫卿多争取了一点时间而已。
内心的动摇，良知的消散，虚无的苏醒。这一切都是即将结束的前兆。之所以冒着违规的危险贸然行事。倒不是说强行的犯规而是借着这个契机。再加上有一句话是真的。
她怕死，很怕。为了这个她可以做任何事情，若是最后真的是平局的话，她就没有必要必须死，然而若是全败的话，到时候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过无休止的追杀。
这就是悲哀。所谓的神女一族，隐藏于世俗阴暗处，所不为人知的悲哀。
自那一日之后，潇莫辰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没有按照约定来见小惜，但是月突然地小产症状着实吓坏了一群人。
自从那次之后小惜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只是潇莫卿没理由的成了九王爷府上的食客，不过对此小惜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从莫卿那里得到的消息，也是混乱不堪，可有可无。一时间众人倒也找不出个头绪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算算也有月余。这期间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月的孩子也保住了，正在安心调养，一时间竟也不会马上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