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公孙敬义禁不住大吃一惊,急忙翻身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红衣少女,心想,不是冤家不聚头,果然是她。
自上次在华山朝阳峰交手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红衣少女一面,可是,千万没有想到,今天,她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两人初次见面就动手大打一场的情景,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但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个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红衣少女,那副颇有喜剧效果的场景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在脑海里,很是清晰有趣。
那天早晨,在华山朝阳峰顶,尽管这个红衣少女眼疾手快心思灵动,见打不过自己,形势于其不利,就很及时也很体面地自寻台阶地收手跑了,而且,她发出的那只金镖至今还留在朝阳峰墨家大本营。
但是,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语以及怪异的武功招式,特别是那一袭在灿烂的阳光下红的像火焰一样的长裙,还是给初出茅庐的公孙敬义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姑娘,多日不见,近来无恙?”两人大眼对小眼地紧盯了一会儿,公孙敬义忍不住打破了尴尬,哈哈一笑,朗声说,“没有想到,冤家路窄,你我居然在嬴老前辈这里又见面了。”。
还未等红衣少女说话,嬴雷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颇具意味的话,“公孙敬义,你见过我孙女嬴灵?难怪我孙女一进门,就喊你的大名认出了你,原来你们两人是老朋友。”。
“谁跟他是老朋友?”嬴灵很粗暴地喊叫了一声,立时打断了嬴雷的话,涨红脸,语速很急促气愤地说,“爷爷,我听师叔说,这个叫公孙敬义的恶贼,就是杀害我父母亲的凶手。”。
见嬴灵语气很肯定的这样说话,嬴雷脸色顿时一变,眼睛里放射出骇人的凶光,紧紧聚焦在公孙敬义脸上,恶声恶气地质问道:“小子,她父母亲真是你杀的?”。
面对此情此景,公孙敬义又急又气,张口结舌,一个劲儿的“我、我、我”,神态万分紧张地望着面前这两个凶神恶煞似的人物,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嬴灵手脚麻利地抽出腰间的九节钢鞭,重重地冷笑一声,杏眼圆睁,厉声说:“公孙恶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今日落在姑奶奶我手里,看我不杀了你,挖出你的黑心肝,为我父母亲报仇雪恨?”。
话音还未落地,右手臂一仰,钢鞭就闪电般地抽向公孙敬义,嘴里还不停地骂道,“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害人的恶贼?”。
公孙敬义不敢还手,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很机敏地躲过钢鞭,半空中忽地一转身,燕子穿林,越过嬴雷的头顶,纵身飞出了石洞,落在一片草丛中。
“小子,你往哪里跑?”随着这声暴喝,嬴雷紧随其后,跃出屋子,站在公孙敬义对面,冷声冷调地说,“你能耐再大,武功再高,今晚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朦胧的月光下,他那两只明亮的眼睛,顷刻间放射出洞察历史风云变化的凌厉目光,紧盯着对方,令人不寒而栗。
顿时,公孙敬义心中猛然一惊,继而又一沉,心想,这老小子也不仔细想一想,竟然相信了孙女嬴灵的一面之词,要对我下毒手。
这时,嬴灵也来到空旷的草地上,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冰,厉声说:“爷爷,让我来对付着公孙恶贼。”。
嬴雷略一迟疑,紧声叮嘱了孙女一句,“这小子是墨家多面手许定南的弟子,嬴灵你要多加小心,不可轻敌。”。
说完这句话,就闪身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借着惨淡的月光,目光紧紧注视着眼前的场面。
嬴灵娇喝一声,手舞九节钢鞭,左腿向右侧前插一步,右臂从前向后猛地一甩,钢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重重地抽向对方脖颈,想一招制敌与死地。
好一记霸王重鞭。公孙敬义暗叫一声好,身躯向左很灵活地移动半步,躲过钢鞭,右手忽地一伸,快如闪电,紧紧抓住了鞭稍。
随即,扭动全身,蟒蛇滚动,欺身而近,趁对方用力夺鞭之际,飞起左脚,恨恨地踢向其心窝。
在此刻的这种环境中,他头脑很是清晰,心中也很是明白,如果不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下重手制服嬴灵,恐怕今晚很难从龙潭谷脱身而去。
可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却感到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吃惊之余,不得不后退闪身,躲过嬴雷的致命偷袭。
好小子,能够在猛烈的进攻中及时撤步保护自己,不愧是许定南的高徒,这样的身手很难得。
见公孙敬义很轻松地化解了自己的招式,嬴雷不由得暗自赞许一声,随即,目光一闪,右手化为鹰爪,闪电般弹出,直取对方咽喉。
公孙敬义移步退身,一记寒潮送友,双掌齐发,上取其脸,下取其胸,寒风呼啸,威力甚大。
赢雷微微冷笑数声,纵身而起,平地起风雷,霄汉划流星,双腿呈剪刀状,脚掌硬生生击向对方双掌。
公孙敬义双手掌心立时感到一股寒流袭击,力道绵绵,宛若滚滚波涛,不由得脚尖轻点,春潭映白日,秋雨上青苔,急忙跃至一丈开外的松树上。
赢雷紧追不舍,云间迷树影,雾里失峰形,双拳犹如连珠炮,一拳紧似一拳,拳拳不离对方要害之处。
公孙敬义走马观花,踏云望月,绕着参差错落的树木兜圈子,不时扬手弹腿,防中有攻,攻中有防,趁虚而入,加以还击。
月光下,赢灵怀抱白雪公主,立于石洞门前,迎着微微凉风,长裙临风飘舞,宛如仙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老一少大战于树林间。
“嬴老前辈,你冤枉我了,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经过这番疾如暴风狂雨般的紧张较量,公孙敬义已经明白,自己远远不是嬴雷的对手,如果再这样打斗纠缠下去,小命难保。
于是,急中生智,大声喊叫道:“嬴老前辈,我不是恶贼,更没有杀害嬴灵的父母亲。”。
嬴雷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朗声说:“小子,你想施展缓兵之计?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还嫩着呢。你给我记着,这里是龙潭谷,插翅也飞不出去。”。
说话的时候,手脚并用,忽而大鹏展翅,直冲九霄,忽而蛟龙如海,由下向上,大开大合,加紧攻击,大有不制对方于死地而不罢休的坚决态势。
“嬴老前辈,就是这龙潭谷秦皇地宫,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怎么会杀人呢?”。
在对方一波紧接一波的凌厉攻势下,公孙敬义显得手忙脚乱很是狼狈,不由得放声大喊起来。
“如果没有嬴老前辈你及时搭救我,我肯定会死在秦皇地宫里面,哪有本事杀人?”。
这句话顿时提醒了嬴雷,迎着冰凉的夜风,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渐渐停止了攻击。
是啊,公孙敬义这小子说了一句大实话。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秦皇地宫的人,又怎么会杀害嬴灵的父母亲呢?
今天晚上,在秦皇地宫,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手相救,公孙敬义肯定被战神白起的一剑魂毒死了。
再说,自己只是听孙女嬴灵说公孙敬义是害死其父母亲的凶手,至于这是真还是假,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出手攻击对方,确实有点鲁莽。
想到这儿,他即刻收起招式,很自信地冷笑着说:“小子,我暂且放你一马,等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杀你不迟。”。
随即,转身很严肃地询问孙女,“嬴灵,是不是你师叔木化石告诉你,是这个公孙小子杀害了你父母亲的?”。
嬴灵抱着小狐狸,脸色苍白,点点头,依旧恶声恶调地说:“这是师叔亲口告诉我的,是这个恶贼杀害了我父母亲。”。
“上次,我埋伏在华山朝阳峰想杀他,可是,不是恶贼的对手,只好溜走了。”。
“爷爷,今天他落在咱们手里,绝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杀了他,替我屈死的父母亲报仇。”。
说完,竟忍不住轻轻抽噎了起来,很是难心悲伤。
此刻,见嬴灵听了独行兽木化石编造的假话,一心认为是自己杀害了其父母亲,从而想置自己于死地,公孙敬义情不自禁地大声叫起冤来。
“嬴老前辈,我冤枉,冤枉啊。晚辈一直在太学宫读书,从来没有来过龙潭谷,更不要说秦皇地宫了。”。
继而,又对嬴灵说:“嬴姑娘,我在华山朝阳峰打败了你,那可是你先动手的,我不能不防备。”。
紧接着,又言之凿凿地说:“你父亲母确实不是我杀害的,你真的冤枉死了我。”。
“爷爷,你不要相信这恶贼的话。”嬴灵冷笑一声,语气很果决地说,“你不想动手,那就让我亲手杀了他。”。
话音未落,舞动钢鞭,一个箭步,犹如下山猛虎,不顾一切地恶狠狠地扑向杀害父母亲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