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以表少爷的身份,往后少爷做了家主,又能得到表少爷的助力,胜过另外三大世家岂不是轻轻松松?”
钟子丰似乎被这话安抚道,笑了一声:“要不是他手里握有锦衣卫,谁稀罕跟着他?”
两人说笑着,声音也渐渐远去了。
容娇心头大震。
姬长安是先太子姬越明之子,在他一岁时,姬越明就已获罪逝世,此后不久,姬玄登基,成为新帝。
先太子妃钟情接受不了丈夫逝世的现实,殉情而去,姬长安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被钟老爷子接在身边教养。
对他来说,钟府便是自己的家,与他关系最亲密的钟子丰,也与亲弟无异。
自己一个外人,贸然去说这些,他会信么?
心里装着事,同柳月还聊天时,便也有些心不在焉。
发现她的走神,柳月还抬起手,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容娇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方才说到哪了?”
“说到云春楼整修完毕,就快开业了。”柳月还拿肩撞了撞她,“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热闹?”
所谓云春楼,便是京中最大的青楼了,美人如云,四季如春。
说起来容娇也是穿回来之后才知道,古代最高级的风月场所才叫做青楼,里面的姑娘才艺与情商都是上佳,且都卖艺不mai身。
吟诗作赋,弹琴唱曲才是她们的服务内容。
前阵子云春楼说要装潢维修,就真关门停业,歇了好几个月。
如今重开的日子将近,便恨不得宣扬得满京皆知。
容娇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此刻见胆大包天的好友眼巴巴瞅着自己,当下便答应道:“说起来他们关门这几个月,不仅热闹没得看,连八卦都少了许多。”
“如今再开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说得豪情万丈,实际不过是花钱包个贵宾专属的包厢,在二楼坐着看热闹。
“听说她家的花魁云芝新排了一支舞,到时又能一饱眼福了。”柳月还随口道。
“你要是看着喜欢,到时候请她上来说说话也是好的。”容娇道,“若论美貌,云芝娘子确实是一等一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别的,容娇才起身回帐。
半路上,那个之前听过的女子哭声又出现了。
仍是隔着一段距离,断断续续地抽噎。
不过这一次,钟子丰和小厮都不在附近。
容娇心念一动,吩咐白露道:“你过去安慰几句,顺带打听打听情况。”
“如果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最好不过了。”
她回帐后不久,白露便从外头进来了。
“小姐路上遇着的这位,是钟家少爷买来的通房。”
通房只是奴婢,连个正经妾室的名分都没有,难怪钟子丰对她的态度如此随意。
“从前在家中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只是因为父亲病重,要钱吊命,才被卖进了钟府。”
可见出身不高,家底不厚。
容娇微微一笑:“钟子丰对她这个态度,还会多给银子让她父亲看病?”
“你暗中帮助她一二,小心别被人发现了即可。”容娇吩咐道。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跟随皇帝,动身回京了。
而那云春楼开业的时间,就选在世家贵族们回京的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