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疑惑涌来,几乎要把容娇吞没。
不管怎么说,姬长安要以这样的结果结案,都太匆忙和草率了。
她凭着对姬长安的信任,勉强压下了自己要出口的疑问,只是抬眼看着他。
恰好在这一秒,姬长安也回过头来,看向了她。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姬长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等容娇琢磨明白,姬长安便开口道:“此事虽然已接近查明,但为了将事情查得更清楚些,微臣想与几位有关的人都单独谈谈。”
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毕竟审问通常都是把众人分开的,以免串供。
皇后刚应下,姬长安便转头道:“容县主,请吧。”
容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跟着姬长安一同走了出去。
在宫人的指引下,两人走到了皇后宫中的侧殿。
锦衣卫暂时接手了此处,将宫人都遣了出去,把这里清理出来,作为姬长安谈话的场所。
确认没人能听见之后,姬长安才在殿中站定。
他复杂的目光在容娇脸上一停,带着几分连容娇都读不懂的情绪。
像是担忧,又像是有些生气。
但最后说话时,姬长安还是压下了种种情绪,只道:“昨夜没伤着你吧?”
“没。”容娇看着他,从昨夜开始紧绷的心绪终于放松了下来。
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样,不论出了什么事,有姬长安在身边,都是可以解决的。
从凉国使臣的事开始,直到如今。
姬长安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动了动,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了摸容娇的发顶。
柔软光滑,触感如同上好的绸缎。
他念头刚转到这里,就像是梦中惊醒,突然收回了手,顺势掩在唇边,低咳了一声。
容娇忍不住笑道:“景则把我带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一句出口,姬长安耳根一红,勉强稳住了面色,有些不自在地带开了话题:“一时情难自禁,冒犯县主了。”
“带县主过来,实则是为了今日之事。”
“还未问过县主,霜降现下如何了?”
在旁人眼里,霜降只是个没有名字一般的婢女,只用容娇身边的人代为称呼。
但姬长安却丝毫没有迟疑地报出了霜降的名字。
容娇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叹了一口气,终于在面上显露出自己的担忧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保持着沉稳冷静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掉自己的情绪。
而只有在姬长安面前,她能放心地倾泻出这样有点软弱的情绪。
毕竟在大部分身边人的眼里,下人的性命,是最不值钱的。
“太医说那匕首上沾了毒药,而且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一种。”
“我推测,这大概是花家给丽妃的秘方。”
“太医说需要十日解毒,但只能拖延八日时间。”
容娇低着眼,声音也轻:“如果八日之前找不到解药,或许……”
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姬长安听见她少有的低落语气,难以自抑地生出一点心疼和愤怒夹杂的情绪来。
“既然是丽妃动的手,便从花家身上打主意吧。”姬长安道。
“你有法子么?”容娇闻言,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