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俏鲜活的容色撞进眼底,叫姬长安心里突然冒出几个字来。
横波妙目,秋水盈盈。
直看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把容娇送到营帐时,他才挤出一句:“否则……毁于小人,到底可惜。”
他身为锦衣卫,早就见惯生死,许久没有感受过类似的情绪。
花了好半天,才找出一句可惜,来描述当时的感受。
容娇还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人都走出去了几步,才听见这句。
她站定回头,冲姬长安挥了挥手,狡黠一笑:“原来是可惜呀,我知道了。”
姬长安神色一滞,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被容娇一问,他也有些不确定,自己刚才的感受到底是什么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容娇一掀帘子,走进了容兴帐中,这才转身离开。
果然,正如姬长安所料,那内监在姬晔身边侍奉了多年,本人也一口咬定只是在取水途中走得太急,才导致水盆脱手。
至于行色匆匆,做事急躁,则是因为姬晔不乐意等,若他回去晚了,必定免不了一顿责骂。
结合姬晔那脾气大的性子,这话就有三分可信了。
听闻消息传到姬晔帐中时,他不仅大喊冤枉,还把气撒在了下人身上。
容娇得到消息时,正坐在容兴帐中,与父兄聊天。
她一边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婢子的捏肩揉腿,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容叔书道:“可见没吃到教训。”
“事情出在他身边的人身上,还要说不是他做的,谁信啊?”容叔书愤愤道。
“只盼锦衣卫查出点证据来,赶紧把他罚了才好。”
“证据恐怕是没有的。”容娇慵懒地靠在软垫上,“这次没成,以后还有下次。”
“在他们得手之前,是不会轻易丢弃这个好用的替罪羊的。”
“也是。”容叔书习惯性地附和了一句妹妹的话,才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不是他干的?”
“他哪会用这种办法。”容娇笑道,“他最多能想到和我打一架罢了。”
容兴点了点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容叔书:“你看看你妹妹,什么时候你也能聪明点儿,我这个当爹的也能少操点心。”
容叔书小声嘀咕道:“依我看,妹妹的聪明是随了母妃,我的自然是……”
“你说什么?”容兴瞪眼道。
帐中一顿鸡飞狗跳。
晚些时候,又有新消息传来。
那内监受了刑,交代事情主使是八皇子,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声称姬晔不满容娇已久,秋猎时矛盾加剧,更加看容娇不顺眼,便策划了这一出。
这供词漏洞百出,倒更像是屈打成招。
姬晔自然抵死不认,皇帝听了,只是淡淡道:“老八脾气是坏,但也没胆子害人。”
随侍的昌贵妃皱眉道:“是妾失职,宫中竟有这等宫人,不仅心思狠毒,还一味攀诬主子,早该打发了去。”
锦衣卫还待逼问,那内监受不住刑,趁人不备,咬舌自尽了。
自尽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说是我自己你们也不信,说了实话你们更不信,那还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