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给姬晔泼脏水。
但听这语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更像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要拖平日对下人非打即骂的姬晔下水。
反而洗清了几分姬晔的嫌疑。
于是供词呈上去时,皇帝只是扫了一眼,就开口道:“老八近来有些浮躁了,在屋里静静心吧。”
这就是禁足的意思了。
皇帝明知此事与他无关,却仍下了禁足的令。
多少有些对姬晔不满的意思在里头。
第二日在围场之上,便已寻不见姬晔的身影了。
这是今年秋猎的最后一日,也是比拼骑术的日子。
世家贵族的子弟们或许箭术不精,但涉及到平日出行,多少有点骑术的底子。
哪怕在京城时就先小比过一回,十中取一的筛了些人出来,也比昨日比试箭术的要多几个。
再加上两位皇子和年轻的朝臣,众人聚在一起,便显得格外热闹些。
在这样的热闹里,姬长安身边的空旷,就显得更引人注目了。
他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正侧头和钟子丰说着话。
钟子丰丝毫不被旁人投来的探究目光打扰,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家表哥。
眼中的亲近仰慕之意几乎要溢出来。
这一日比的是骑术,两人的马都已牵到了身边。
姬长安的是一匹黑马,毛色顺滑发亮,精神头十足。
正是钟家老爷子前两年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钟子丰的灰马原本也算不错,和这匹黑马一比,就落了下风。
而这两匹马,都出自钟家。
要说起来,钟子丰才是正儿八经的长房嫡孙,手里拿到的东西却往往比姬长安的差些。
哪怕知道是钟老爷子怜惜姬长安父母皆已不在,身世凄凉,钟子丰又真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这种情况下,还能对自家表哥毫无芥蒂,也算是非同一般了。
容娇正思索着,比试的时间便快到了,内监在起点处敲响了鼓,是召唤众人集合的意思。
皇帝也到了。
众人行过礼,纷纷在起点前站定,喂马的喂马,检查马具的检查马具。
热闹的气氛里,皇帝笑着问道:“娇娇觉得谁能赢?”
依旧是暗藏探寻的一句。
“哪怕有人赢了,也未必比得上臣女呢。”容娇得意道。
“前几日新挑的那匹小白马颇通人性,跑得也快,与臣女很是亲密。”
她飞快地下了论断:“倘若臣女能和它多磨合两天,定能拿个第一回来,再取一回陛下的彩头!”
“瞧瞧,这就开始惦记朕的东西了。”皇帝笑道,“旁人争的都是第一的名头,你倒好,盯着彩头不放。”
“那是自然。”容娇道,“陛下赏的东西,拿出去多有面子啊。”
好容易把皇帝应付了过去,众人已经都翻身上马了。
姬长安换了身玄青色骑装,眉目间的冷漠神色也稍稍淡了些。
倒有两分世家子弟出游的意味。
随着鼓声一响,马匹们都越过了起点线,向外奔去。
前半段时,大家还算势均力敌。
然而到中段时,设置的障碍就变难了许多。
姬长安眼神一深,手上用了点力去抓缰绳。
黑马受惊一般,抬起前蹄,长嘶了一声。
容娇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