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小姐入宫来参选伴读，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是与选进来的秀女一样的。
各宫嫔妃的宫室，都是无召不可踏足的。
所以最方便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钟霏霏明日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过去见一见这位已经飞上枝头的钟小姐。
不过这法子说到底，还是有点不确定的意味在的。
“明日我会去她院子里瞧瞧。”容娇道，“能见着最好，若是她不肯自己回来收拾，我也会再想办法。”
“好。”姬长安微微颔首，还是提醒道，“明日陛下如果已经给了她位分，你过去时也要小心些。”
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官女子，也是皇帝的女人，这就有尊卑之分了。
“能看出什么不对来自然最好。”姬长安道，“但如果她什么也不表露出来，或者对你恶语相向，你就直接回来便是。”
“不用因为要打探消息，便刻意忍气吞声，去受她的委屈。”
事还没办，姬长安就恨不得把所有情况都预想到，仔仔细细地全说给容娇听。
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容娇忍不住笑道：“我不过是去瞧瞧而已，哪就这么可怕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不过这事其实老爷子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容娇道，“如今要打听这事，也不过是想要个证据而已。”
“老爷子心里明白，不过他到底年纪大了。”姬长安道，“舅舅又陪了他这么多年。”
年纪大的老人难免心软，何况是对着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亲儿子。
钟老爷子一边放不下钟家的多年清名，一边又不愿意相信儿子竟然真的做了这样的事。
容娇叹了口气：“钟大人这么多年在仕途上都没什么长进，或许是见了花家，心有不甘吧。”
姬长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冷：“何止是因为花家。”
容娇明白过来他的言外之意时，不觉暗自心惊。
姬长安本人在仕途上的一帆风顺，难道也被这家人眼红过？
再结合钟子丰先前说的那些话……
容娇心里的猜测逐渐清晰起来。
见姬长安脸色冰冷，容娇立刻带开了话题：“说起花家，我这里还有件事要景则帮忙。”
“我总有些怀疑，不等一月期满，丽妃便会下手除掉今日那个小宫女。”
毕竟让人证留在容娇手里，对丽妃自己总归是不利的。
姬长安闻言，神色也柔和了些：““县主的意思，我都明白。”
“哪怕你今天不说，我也会让瑞芝留意的，丽妃想得手，没这么简单。”
“我要是不问，景则是不是又打算不说了？”容娇眨了眨眼，轻快一笑。
不算明亮的月色从窗里照了进来，被小姑娘的笑脸一映，似乎也明亮了两分。
“以后都会告诉县主的。”姬长安心念一动，承诺道，“这是最后一次。”
他悄悄在言语里藏了点话，把之前隐瞒的事都带过了。
容娇似乎没听出来，只是笑道：“景则是君子，君子一诺千金。”
姬长安微微颔首，才又说道：“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了。”
短短的告辞之后，他便快步走出了容娇的院子。
还没走出几步，姬长安便心有所感一般，回过了头。
恰好撞上容娇凝视他背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