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确实只是表象。”高个子道，“我们三人中，已经死去的那人负责见机行事，所以一开始并不在灯会现场。”
“我和弟弟负责纵火，引发百姓们的慌乱，这样一来，京兆尹等人自然会让兵士出来救火。”
“正好，我们打听到京城里今年的花灯大会有一套翡翠首饰做彩头，就选定了等百姓聚集时，在这里放火。”
“这时京中各处空虚，余下那人有机可乘，便能偷看到京城的布防图和其他情报。”
“他是个过目不忘的，只要给他一小段时间，把这些情报记住，再过来与我们一起逃走就好。”
姬长安不禁有些疑惑：“京城的布防图？你们看这个做什么？”
要说北狄现在需要的，不应该是边境那些城池的布防图么？
高个子苦笑道：“我们皇帝病重，现在是太子监国。”
“太子好大喜功，这才策划了今年的战事。”
“要京城的布防图，自然是觉得我们不久以后，就能打进京城了，他想一举拿下，可不是就需要京城的布防图么？”
高个子补充道：“其实如果以林家那几个将军的本事，我们打过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个决策虽然冒险，却不算错。”
“毕竟这一回太子是召集了国内的大部分人马，直接攻入大雍边境的。”
“我们动身之前，柳庭才赶到边境，而且他也不肯出战，只是一味固守避战。”
“太子见柳庭都不敢出来，更加得意了。”
所以他们自然没有不动身前往大雍京城的理由。
姬长安微微颔首：“按你的说法，看到了布防图的，只有已经死去的那人？”
“正是。”高个子道，“只不过他看完布防图，悄悄逃出时却被人发现，一路尾随到了灯会，这才连累了我们。”
“姬大人若不放心，可以再问问尾随而来的那人，从而确认只有他一个人看过布防图。”
这样一来，他自己和矮个子的嫌疑就能洗清了。
如果他弟弟身上真的没有任何情报，留他一命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但这就算是一命换一命了。
姬长安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兄弟感情很好？”
“姬大人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弟弟的吧。”高个子笑了笑，“我们是两个孤儿，从小就相依为命。”
“小时候我发了高烧，几乎是躺着等死了，弟弟却把最后一口吃的给了我，自己饿晕了过去。”
“幸好有个饭店的伙计路过，丢了个馒头给我们，总算是活了下去。”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能活着照顾弟弟，毕竟他除了一身武功，就没什么本事了。”
姬长安淡淡道：“我可以留你弟弟一命，但明日陛下跟前，你若敢说半句不该说的……”
“在下明白。”高个子道，“除了该招供的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会多说。”
“还有件事。”姬长安道，“你弟弟虽然能留下性命，但往后就不必开口说话了。”
“敢问一句。”高个子神色一僵，“这是怕他泄露什么，还是今夜他对容县主言行轻浮，惹了姬大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