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姬长安如果要封他的口，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前头已经有了个服毒自尽的北狄人，如果再来一个，三人之中只剩下了最没有心机的矮个子，皇帝一定会起疑心。
而如果他现在毒死了高个子，那仵作的结果也会表明，这两人服毒所用的毒根本不一样。
姬长安还冒不起这样的险。
但他依然没有答复高个子，显见是还在考虑。
高个子又添了一把火：“我今晚一直在想，姬大人为什么会没有顺着陛下的意思，请来柳家小姐。”
“固然，你们皇帝可能不想要她的命，但拿这事吓一吓，再担一个对柳庭妹妹的救命之恩，唬得他家对皇帝死心塌地也是好的。”
“如今虽然也算救下了柳家小姐，但重头还是放在容县主身上，柳家对陛下的感谢也会少些。”
“后来看见姬大人的失态，我想我算是明白了。”
高个子意味深长地笑道：“容县主与柳小姐的关系确实很好，好到让姬大人不愿意请柳家小姐过来。”
“深究原因，只是怕与容县主因此起了隔阂吧。”
“更怕柳家小姐万一出了什么事，容县主心里怪你。”
“不过也难怪。”高个子笑道，“容县主确实是天姿国色，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姬大人动心也是寻常。”
“只是不知陛下若知道姬大人为了自己的私情，竟放弃了他一心想完全控制的柳家的大人情，心里会怎么想呢？”
“姬大人这天子近臣的位置，还坐得住么？”
皇帝在知道这事后，少不得会召见北狄的人。
以姬玄的多疑，高个子这一番分析如果摆到他面前，姬长安即便当时混了过去，事后恐怕也要被追究。
他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与姬玄抗衡，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隐瞒此事。
好在在当时的众人眼中，姬长安不过是在威胁他们，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能察觉到他的失态的，也只有距离最近，且十分擅长察言观色的这人。
姬长安凝视着他，眼底的杀意越发浓了：“你这么想保住弟弟的性命，就不怕我被你激怒，直接要了你的命？”
“姬大人的地位得来不易，为了避免被皇帝怀疑，一定会小心行事。”高个子一笑。
“说来也奇怪，我感觉得到，你们皇帝不管是对柳庭还是对你，都不是全心信任的。”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来做死士？”姬长安微微皱眉，“若是留在北狄打拼一番，会有不低的官位吧。”
“我那个弟弟你也看见了。”高个子道，“若我不来，他恐怕早就死了。”
“人总有想护着的人，正如容县主之于姬大人。”
姬长安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好了，说回正事吧。”
“北狄派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总不能只是在灯会上放一场不大不小的火，引起骚乱吧。
这种事北狄大可以随便派几个人来做，压根不需要挑选身有武功的他们三个。
所以这次纵火背后，一定掩藏了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