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慈自知失言，讪讪地闭了嘴。
毕竟朱雨萌嫁得不光彩，她私下搭把手也罢了，不好放到台面上来说。
她倒是安静了，容娇的话却紧接着追了过来。
“二夫人也不必遮掩。”她淡淡道，“您与朱娘子的来往，府中自然心里有数，不过是王妃怜惜，并不点破而已。”
“母妃心善，才纵容了二夫人这些日子。”容娇一顿，“我倒有句话，想问一问二夫人。”
“细论起来，朱娘子已经出嫁，算是容府的外人，二夫人手里给她的补贴，却大多出自容府的份例。”
“朱娘子不会不知道您拿了容府的钱贴补她，怎么却没对容府生出一点感怀之心呢？”
“但凡她念容府一点儿好，昨日也不该任由郑夫人吩咐，举杯对我敬酒吧？”
朱妙慈辩解道：“郑夫人存了这样的心，她要是不做，必定会被打骂一番，如今人在郑府，不得不低头罢了。”
“左右那杯酒县主也没喝，何必非要这样计较呢？”
“二夫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容娇道。
朱妙慈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她又道：“若这事只是停在这里，我自然也体谅她的难处，不必再提起了。”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非要来纠缠着我说话，是什么道理呢？”
“先是婢子过来，我拒绝了几次，她又亲自过来纠缠……”容娇轻轻一笑，“前头那次算是被迫举杯，这一回又算什么呢？”
当着所有人的面，演一出姐妹情深？
要知道京城里有多少人看不惯容家，见朱雨萌只是做了个妾，便连着容家一起，嘲笑了好半天。
然而朱雨萌上回在云春楼丢尽了颜面，自己把自己的名声掉了个干净。
此刻再与容娇姐妹情深，岂不是平白给人递去话柄，把容娇也打成和她一样的人？
不仅是连累容娇的名声，也是连累容府的。
朱妙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解释道：“雨萌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太久没见，想与你说说话而已。”
“这话也就哄哄二夫人了。”容娇明显不买账，“二夫人既然把她带大，她心里是怎么看我的，二夫人应当有数吧。”
她不愿再过多与朱妙慈纠缠，直接下了结论：“若二夫人仍要一心向着外人，便不必再问节礼的事了。”
“二伯那边，我自会去同父王解释，再由父王将原因告诉二伯便是。”
她这一剂猛药下去，朱妙慈惊得脸色大变。
容娇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拿捏准了朱妙慈对朱雨萌的帮助，甚至是连自家夫君都瞒住了的。
毕竟容娇这个二伯喜欢花天酒地，只要手里有钱花，也不去管夫人花了多少，只当是补偿了。
但如果让他手里拿不到足够的钱，又知道钱不够的原因是二夫人偷偷帮了朱雨萌。
那二夫人的太平日子，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
容娇依旧平静地看着她，似乎自己方才只是说了句普通的话。
二夫人的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自己的夫君和在她身边长大的朱雨萌，到底该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