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她们在外头，我便有些奇怪。”容娇道。
钟霏霏疑惑地看着她。
“如果她们只是内务府分来服侍你的人，而你又已经被皇后禁足，似乎与这事牵连颇深，眼看恩宠与位分都要一同葬送了。”
容娇淡淡地问道：“你知道这个时候，她们会做什么吗？”
被她一问，钟霏霏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她试探着问道：“会打点内务府的人，想换个好点的去处？”
毕竟奴婢们的前程，还是和主子有很大关系的。
眼见自己的主子没了前程，就琢磨着换一个主子的，在宫里大有人在。
她这个说法也不能算错，只不过有些流于表面了。
倒是不难看出，钟霏霏明显是只了解了一部分后宫之事，却知道得并不透彻。
更像是被人强塞了一脑子想法，然后送进宫来的。
容娇淡淡地摇了摇头：“你的猜测也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你现在被牵连进这件事里，就说明一定有人替你做了这些事。”
钟霏霏身为主子，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
“所以，凝香阁中的众人，按理说都有嫌疑。”
“到了这个时候，她们没有四散奔逃，而是还在外面等着服侍你。”
容娇一笑：“你不觉得奇怪么？”
如果众人争着要和钟霏霏撇清关系，反倒洗清了她们自己身上的嫌疑。
但现在看来，她们没有跑的意思。
要么是相信钟霏霏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要么……
就是在监视她。
钟霏霏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比起后宅那些直截了当的算计和手段，后宫中的心机似乎都不放在明面上。
但当你自己琢磨出来时，就会感受到一种附骨的阴冷。
令人胆寒。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处在众人的监视之下，钟霏霏就只觉得惊恐万分。
这还没完，她还听见容娇慢悠悠地补充道：“她们的作用，应该不止是监视。”
“在必要的时候，恐怕还会灭口。”
“到时候算个畏罪自杀，这事即便还要查，也查不下去了。”
慌乱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地淹没了钟霏霏。
她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了容娇的衣袖，恳求道：“你既然知道这些，就一定有办法救我，对不对？”
“如果你能救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抓着容娇衣袖的手十分用力，骨节都突了出来，泛出白色。
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想活命可以。”容娇平和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如果有半点隐瞒。”容娇打量着她的脸色，轻松一笑，“到时候恐怕就没人救得了你了。”
“你要知道，畏罪自尽这件事，在后宫里发生了太多太多，以你的身份，是不会有太大浪花的。”
“最多也就是得了陛下恩典，保留你美人的位份，对外也只说是病死，全了钟家的颜面，也就是了。”
“所以，钟美人是说，还是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