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霏霏脸色一白，似乎是想起了许多宫里的传闻。
这后宫中以病死为理由离开的嫔妃不在少数，很多事情也都含糊过去，没个结果。
其中就不乏皇帝宠过几天的新秀。
而看容娇的意思，自己如果不说，很快就会成为这些消失的人之一。
钟霏霏咬了咬唇，迟疑着开口道：“其实那个宫女打碎的花瓶，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在她打碎花瓶之后，我那样说，只是为了找个理由，骂她几句而已。”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容娇疑惑道，“你是看她不顺眼么？”
“若是不喜欢，让内务府给你换一个宫人，也就罢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因为我才册封不久，这时候就要换宫人的话，内务府少不得会觉得我事多。”
“而且现在换来的宫人，也不一定会对我忠心。”钟霏霏道，“与其花心思换一个新的，不如就用着已经看穿了的旧的。”
“看穿了？”容娇微微皱眉，问道，“看穿了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她不太对劲。”钟霏霏道，“看我的眼神也躲躲闪闪，或者就干脆低着头不看。”
“偶尔看到她眼神的时候，就觉得没什么温度，像是行尸走肉那种感觉，又觉得她心不在焉。”
“总之，心思不在凝香阁，也不在我身上。”
“但她是内务府分来的两个大宫女之一，所以我也按着惯例赏了她银子。”钟霏霏道。
“还是另一个大宫女小恬拿了银子之后，悄悄告诉我，她记得这个宫女和丽妃殿中的人有些来往，提醒我小心。”
“她们两个都是你的贴身宫女。”容娇思索了片刻，猜测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是小恬为了争宠，故意这么说的？”
“我有想过。”钟霏霏说道，“但你记不记得，那天我请你们过来，后来丽妃也来了。”
“在丽妃过来之前，小恬偷偷告诉我，这个宫女自己出门了，好像是往丽妃那边去了。”
“没过多久，这个宫女就回来了，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所以你因为这事，便怀疑她是丽妃的人？”容娇问。
“也不算完全怀疑吧。”钟霏霏说，“但我被丽妃责罚了，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
“回来之后，她又恰好打碎了花瓶。”
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钟霏霏发泄的对象。
如果知道这件事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钟霏霏当时也不会这么做了。
“本来我是想着，对她的态度差一些，让她自己心里有数，收敛一点。”
“不要人在我这里，还想着帮别人做事。”
钟霏霏苦笑了一下：“但从结果看来，我的警告没什么作用。”
“不仅如此，还反而把我自己也牵连了进去。”
“早知道是这样，我干脆和内务府说换人好了，也不会闹得像现在一样。”
容娇抬眼看着正在后悔的钟霏霏，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刚才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自己说了这么多，有没有发现，这个小恬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