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安这样想着，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些失落的情绪。
实在是今晚容娇命悬一线的场景太惊险，冲击力也太大了。
他正想着，便听见容娇温和道：“景则，多谢你。”
她脸上没有惊慌害怕的神色，只有一贯的温柔平和。
“我知道，如果这守将咬定了不肯开门，你也不用坚持让他打开城门。”
“北狄之人若是伤了我，陛下要追究，责任也只在守将身上，最多是连带着斥责你几句。”
“但你还是一定要强逼着他开门，为此不惜自己承担风险。”
要知道，如果这守将把事情捅到姬玄跟前，姬长安少说会被询问几句。
以姬玄的多疑，说不定还会怀疑姬长安与容家有什么关系。
那他就更不好脱身了。
这些事姬长安不是想不到，但他当时压根就没顾虑这么多。
眼里看的，心上考虑的，都只是容娇一人的安危而已。
“景则。”容娇轻轻唤了他一声，感慨道，“今日的事，幸好有你在。”
她这样诚恳，反倒把姬长安弄得不好意思了。
后者耳根一热，下意识地转变了话题：“县主这样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让县主失望。”
“方才我让人去请柳家小姐时，县主不是也没有拦我么？”
“不过你的动作都在我们眼皮底下。”容娇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吩咐他们找人来换的？”
“我提心吊胆了好久，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问你。”
“转身吩咐高添的时候。”姬长安道，“我做了个很短的口型，说的两个字就是替身。”
“这事锦衣卫不是第一回干了，方才易容成柳家小姐的，正是我们锦衣卫里最擅长易容的陈珣。”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见过柳家小姐，但听属下的回报，他们来京城应该没几天，哪怕见过，也只是遥远的一面。”
“就算易容上有什么瑕疵，他们也一定认不出来。”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特意借来了柳家小姐的披风和新做的一套衣服。”
而陈珣身材矮小，只要在鞋里垫些东西，扮女子倒也不会如何露出破绽。
容娇能察觉到不对，还是因为她和柳月还太熟悉了。
这样赶工出来的替身，在细节上有些不完善的地方，也是寻常。
“为了避免惊动柳小姐，我只是说有个百姓被对方扣下了，北狄的人点名要柳小姐来换。”
“我为了救人，才找她要了衣服。”
“毕竟柳小姐与县主关系颇好，我怕她关心则乱，吵着要来现场，一来恐怕坏了谋划，让北狄之人发现破绽，对县主不利。”
“二也是怕她万一现身，被北狄之人发现，拼着性命也要伤了她。”
“若真是如此，县主怕要怪罪于我了。”
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就能思虑得如此周全。
容娇自问，哪怕是她自己亲自处置，也不会做得比姬长安更好了。
只是……
容娇忍不住问道：“陛下那边如果问起你如何不请柳小姐过来，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