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描淡写,抵在矮个子颈上的剑锋却微微一动。
矮个子被吓得大喊道:“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我还不想死!”
高个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还请姬大人高抬贵手,饶我这个弟弟一命。”
“姬大人想知道的,在下都可以告诉你。”
得了满意的答复,姬长安这才将剑收回了身侧的剑鞘之中。
他没再与几人交谈,只是转向身旁的锦衣卫,吩咐道:“先把他们带下去吧,稍后我亲自审问。”
他身上的杀意还没敛尽,即便是平时再熟悉他不过的锦衣卫,此刻也有些胆战心惊,只得强撑着应了个是,匆匆退到一边。
离开了姬长安身前,那种心悸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些。
姬长安吩咐完,便转身向容娇走去。
说来也奇怪,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但他走向容娇身边时,身上那种慑人的气息顷刻间收了个干干净净。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高添自然也察觉了他的变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容娇。
如果说先前他以为自家老大对容娇只是好感,那现在就要重新估量一番了。
毕竟,如果只是好感,姬长安哪会这样收敛自己凌厉的一面。
像是生怕吓到了她。
白露本就是从灯会跟着一路赶来的,根本就没空准备什么东西。
好在姬长安备下的马车里披风手炉一应俱全,她只要取出来给容娇用上便是了。
容娇哪里在冷风里被冻过这么久,捧着手炉时,连指尖都是被冻得有些失去知觉的。
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炉上的温度,冰冷的指尖触到暖意,也开始传来细微的疼和麻。
容娇缓了片刻,才发现不对,开口问道:“三哥呢?”
“六少爷和他们打斗时受了点伤,在县主被带走后,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白露道。
“不过县主放心,六少爷并无大碍,府里的大夫已经开了药方,让他服药休息了。”
容娇闻言,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她们交谈的工夫,姬长安也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今日之事,是姬某办事不力,让县主受惊了。”
他身后扮作柳月还的年轻男子也摘下了人皮面具,对容娇行了一礼:“当时多有不便,无法告知县主真相,让县主忧心了。”
容娇心知这些只是姬长安要当着外人说完的客套话,也客气地回道:“有劳两位了,容府之后定有重谢。”
年轻男子道了句多谢,便退到了一旁。
姬长安直起身来,两人目光相接时,姬长安虽然极力克制,但眼里的关心还是有些藏不住地流泻出来。
虽说也没人敢盯着他们两个看,姬长安还是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姬某让人备了马车,便先送县主回府吧。”
“县主,请。”
不算明亮的灯火映照着他的身形,容娇借着月色,看清这张脸时,只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不好的事都不会发生。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来。
今夜月色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