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萌刚把她扶住，还没来得及掩饰自己刚刚那一瞬生出的惊慌神色，就被当众斥责了几句。
她低着头不敢反驳，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才挤出来一句：“还请夫人恕罪。”
“我可警告你。”郑夫人冷冷道，“今日是三殿下大喜的日子，你若敢哭出声来，扰了今日的喜气。”
“就不是一句恕罪能带过的了。”
“雨萌明白。”朱雨萌努力眨了眨眼，逼回了那点泪意，轻声道，“夫人教诲，雨萌谨记在心。”
“夫人小心脚下。”
见她低头顺从，郑夫人这才找回些颜面，志得意满地往容娇那桌走来。
想来是姬炎境况不错，连带着提携了自己的母家，郑夫人看着气色红润了许多。
周身的穿戴也贵重起来。
不过这份好处显然与做了妾室的朱雨萌无关，她这一身衣料普通，首饰里也没什么昂贵的东西。
走在郑夫人身边，倒像个婢子的模样。
郑夫人领着人过来敬酒时，桌上的女眷们自然都说着吉利的话，哄得她十分快活。
众人举杯饮过，郑夫人的眼神在精致漂亮的容娇身上一停，便生出些不满来。
今日分明是姬炎的婚宴，但见容娇的打扮与气度，竟把郑家的女眷都比了下去。
这倒有些冤枉容娇了，别说只是郑家的女子，就是这宴上新娶进门的侧妃，在容色上也是比不过她的。
郑夫人一个不满，手上放酒杯的力气就大了些，带得捧着托盘的朱雨萌差点没拿稳，手上晃了一下。
她这一晃，郑夫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才又把目光放到容娇身上。
“说起来，雨萌与县主还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如今她嫁进郑家，你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正巧今日遇见了，你们姐妹也该好好说说话。”
“雨萌，还不快来敬县主一杯？”
这是要拿朱雨萌来踩她了。
说得亲热，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暗示从容府出去的小姐，现在是他们郑家的妾室？
拿姐妹的名头把容娇牵连进来，也不过就是借着朱雨萌这个妾室的身份，一并把容娇贬低进去。
朱雨萌原本在后头捧着托盘，闻言头埋得更低了。
像是恨不得有个地洞，立刻钻进去，好避开这尴尬的场景。
她想躲，郑夫人却不会由着她，当下就笑着开口道：“怎么，这是许久不见，反而生疏了？”
“大家都看着呢，你这么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左右也是一同长大的姐妹，有什么好害羞的？”
郑夫人虽是笑着，眼神里却已带了两分威胁的意味。
朱雨萌自然不敢再躲，只好将托盘交给身边的婢子，也取了一盏酒来。
容娇仍是含笑看着，没有开口。
朱雨萌便有了两分拖她下水的胆量，面上露出个笑来，对着她举起了酒杯。
“是好久没见妹妹了，我敬妹妹一杯吧，也算让妹妹沾个喜气。”
在场的人闻言，目光纷纷看向了容娇。
后者扬起一个笑：“朱娘子的妹妹，恐怕远在家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