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被她问得一怔，斟酌了片刻，才说了实话：“回县主，是前者。”
“而且依臣判断，这毒药的量确实不多，可看方才那位姑娘的伤口，若是匕首上涂满了毒药，那位姑娘也不会才沾了这么一点。”
“后来臣又看了看匕首，才发现不知为何，行凶之人似乎只涂了零星的毒在匕首上，即便全沾上，似乎也没有到能毙命的程度。”
即便是准备了药，也得有足够的剂量，才会致命。
那也就是说，丽妃虽然给了毒药，但匕首上沾着的只是一部分。
这就有些自相矛盾了。
她既然想要这个小宫女的命，又为什么没做得彻底呢？
太医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也正是因为如此，臣才下了五日的结论。”
“若是极为凶险的毒药，沾上一点就足够要命了。”
“只是这种毒药臣也不曾见过，所以不好说能不能治，只能等明日太医院的诸位大人过来瞧瞧了。”
容娇微微点头，倒是有些放心了下来。
太医院的这帮人最擅长话不说满，所以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往往都会比能做到的差一些。
这也是给自己留了余地，毕竟病情瞬息万变，万一没做到最好的地步，也不至于被上头的人责怪。
所以太医这样说，就说明他们可能找得到解毒的法子，只是还得等人多些，把这法子确认下来，再报给容娇。
“劳烦大人了。”容娇道，“若能治好，等这事结束，我必有重谢。”
若不是容娇出手大方，又向来都有喜欢赏人的名声，太医也是不愿说后头的话的。
此刻见她果然又添了赏赐，太医就知道，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见容娇不再追问什么，太医这才行了一礼，告退了下去。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快，又格外漫长，直到天色明亮起来时，容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夜晚已经过去了。
西苑刚一开门，她手下的婢子们便飞快地向各处跑去。
柳月还也得了消息，匆匆地从自己的院子里赶过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昨夜那人得手了么？”
容娇摇了摇头，简单把情况告诉了她，柳月还心里有了数，便也把婢子遣了出去。
哪怕柳家这一代几乎全指着柳庭，但到底是多年世家，有一定的根基在。
能帮忙查上一查，也是好的。
她动作飞快，容娇连拦都没来得及拦一句，婢子便跑了出去。
容娇有些无奈地笑道：“你也是真不怕被我连累。”
这事牵扯到丽妃，便会扯到后面的花家，花家又似乎与姬炎关系暧昧。
颇有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味。
柳月还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又何必在意这些？”
“上回那三个劫匪的事，你不也没和我计较么？”
“你放心，哪怕查不到药方，我们府里也养着些有本事的大夫呢，到时候让他们一起来给霜降看看便是了。”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疑惑。”容娇道，“下手之人生怕匕首不够，还添了毒药。”
“可既然要下毒，怎么会分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