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还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你也知道,我哥从小就有想上战场的想法,为此读了不少兵书,也在军营里磨砺过。”
“可他第一次出征之后回京之后,曾经悄悄跟我说过,在家下了决心是一回事,真到了战场上,便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他在军营里跟人切磋过那么多次,也练了很长时间,但真正自己握刀,要攻击敌人时,还是会迟疑和心软。”
“你方才说,来动手的是个宫女。”柳月还道,“所以有没有可能,她也是心软害怕的那一个?”
“毕竟宫人大多都是在宫中待久了的,哪里会见过亲手取人性命这样的事。”
“我想,既然我哥这样早就立下志向的人也会犹豫,那其他人就更没办法轻松地做到了。”
顺着这个思路来想,倒是也说得通。
容娇没有料到丽妃会如此动手,也说明宫中这样的事发生得其实不多。
更多的还是通过下药和其他种种手段取人性命的事,少有这样直接过来的。
寻常女子看杀鸡杀鸭都会有些不忍,何况是握着匕首,要来取人性命呢?
柳月还的猜测,也算是弥补了一个容娇没有想到的地方。
容家这一代没人上战场,她自然也不会听到类似的事。
这种体验,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真正清楚。
她们两个刚把这事理顺,外头便来了个内监。
容娇见他的模样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不等她想明白是在哪里见过,内监便开口道:“县主,皇后娘娘有请。”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皇后是打理六宫之人,消息自然格外灵通些。
容娇派去报信的人八成还没走到,皇后宫里便来人请她了。
好在该吩咐下去和准备的事,容娇夜里就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此刻皇后派人来请的速度虽快,她也不至于太措手不及。
柳月还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但碍于皇后的人已经到了,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容娇对她笑了笑,便跟着皇后宫中的内监离开了。
到凤仪宫时,皇后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一段时间不见,凤仪宫里的摆设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仍是容娇上回过来时看见的雍容华贵。
容娇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县主不必多礼。”皇后道,“本宫传你过来,便是为了昨日晚上的事。”
“听说有人潜入西苑,意图对丽妃送你的宫人动手,却伤了县主的婢子?”
“是。”容娇道,“丽妃将这小宫女送给臣女后,臣女见她年纪小,便安排自己的贴身婢子与她同住,多教一教她。”
“没想到昨晚出了这事,臣女的婢子与对方打斗的过程中,不慎受了伤。”
皇后打量着她的脸色,意味不明地问道:“既然县主只是让自己的贴身婢子带一带她,这事应该是众人皆知的吧。”
“那潜入的宫女若是想害丽妃送来的小宫女,之前应该也会打听一二。”
“怎会不知县主安排了两人同住,便贸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