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容娇随意地介绍了几句王府的园林景色，姬长安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
而那缕冷香始终从身边传来，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捉到。
念头一过，姬长安就弯了弯手指。
像是想将这点香气拢在掌心。
穿过一段短短的路，就到了容娇放置画卷的地方。
因为姬长安要看，那只卷轴已经被展开，挂到了墙上。
正如容娇之前所言，这画上是一片幽深的星空，作画者随意点缀着星星，填满了整个画卷。
看起来一点规律也没有。
姬长安见了这画，也生出两分疑惑来。
他算是擅于赏画的那一类，在他见过的画卷里，这幅画可以说是特立独行了。
姬长安抿唇思考了片刻，提起笔，飞快地落在纸上。
竟是在临摹这张画。
这种奇怪的画，居然入了姬长安的眼？
容娇有些惊讶地站在一旁，看着姬长安挥笔作画。
姬长安下笔很快，只需要偶尔抬头看个几眼，就能专心画个半天。
在他笔下，星空渐渐成型，幽蓝的天幕上，布满了闪耀的星星。
“画得这么快？”容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你喜欢这个类型？”
“倘若不追求过于精细，就可以画得快些。”姬长安一边落笔，一边应道。
回答后一句前，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也不算……只是很少见到，觉得有些新鲜。”
“这种快速临摹的方法只能用在这种画上吧？”容娇问道，“如果丹青也画得这么快，岂不是人也画得走形了？”
“我记得之前父王请了画师过来，给我和哥哥们画丹青，那个画师画了好久。”
“锦衣卫追查犯人的时候，会用最短的时间画出特征，方便多画几张，拿着追查。”
姬长安笔下一滞，抿了抿唇，到底没有抬头看她，只是说：“如果画县主，确实要花很久。”
“为什么？”容娇追问道，“你是不是拐着弯儿说我难画呢？嗯？”
话里不自觉地带了两分娇嗔，质问得理所应当。
站在一旁的钟晚晚听得一愣。
在她少有的几次见到姬长安的时候，对方都冷着一张脸，没什么情绪，连话都不爱说。
哪能见到他这样和人聊天，还被女子质问的场景？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紧接着，耳边传来了男子短短的一声笑。
“没。”姬长安眼带笑意，“普通人画得多了，自然简单迅速，县主……天姿国色。”
世间罕有。
容娇本来还准备了一堆质问的话，全被这一句结结实实地堵了回去。
她脸上扑了薄粉，此刻却难以掩饰地泛起微红来。
钟晚晚大着胆子抬眼看了看两人，总觉得不大对劲。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站在这儿？
这人真是姬长安？
没等她琢磨出个什么名堂，姬长安就已经放下了笔。
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自然地转过身，开口道：“让县主久等了。”
“不算太久。”容娇吩咐道，“晚晚，去给姬大人拿个装画的木盒过来。”
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姬长安心道。
他顺着容娇的视线，看向了钟晚晚。
“你是……”姬长安问道，“三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