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钟美人还是不愿意说实话么？”容娇直截了当地问道，“钟家是老爷子当家。”
“老爷子应该不愿意闹出伴读成为后妃的事吧？”
“在这种情况下，钟美人也确认钟家会承我这个人情么？”
容娇的话没有说全，但钟霏霏已经领会到了她的话外之意。
对钟老爷子来说，这样败坏家中名声的事不如没有。
换句话说，钟霏霏直接因病消失在后宫里，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何况她一个庶女，钟家确实不一定会承这个情。
“好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容娇道，“你实话实说，我还会考虑拉你一把。”
“毕竟这件事也与我有关，丽妃既然对我的婢子下手，我也不想轻易就放过她。”
“但你如果遮遮掩掩，不说实话，我也没有拉你一把的必要。”容娇道，“我大可以等你被丽妃处理掉之后，再出来为你抱不平。”
毕竟这些事都局限在宫人身上，闹到皇帝面前，也不一定能给丽妃带来太大的损失。
但如果多了一条钟家的人命，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钟霏霏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脸色更白了。
她有些疑惑地打探道：“可我们钟家的事，县主问了做什么？”
对她这一问，容娇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你能入宫，应该少不了钟老爷和钟夫人的帮助吧。”
“同时你应该也心知肚明，要通过参选伴读做后妃这件事，如果被钟老爷子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容娇道。
“昨日我父王与哥哥们去钟家的时候，还听说钟老爷子对儿子大为光火。”
“能不能承钟家的人情，说到底，不就是能不能承钟老爷子的人情么？”
容娇一笑，说道：“只要你把事情老老实实说了，我转头把真相告诉钟老爷子，他便会承我的这个情。”
“可是……”钟霏霏犹豫道，“如果我把事情都告诉你，老爷和夫人怪罪我呢？”
“你现在是陛下的宫妃，和他们见不了面。”容娇道，“何况，等钟老爷子知道了这些事，十有八九会收回一些他们手上的权力。”
“到时候他们自保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管你？”
“总之，他们在宫外，再怎么说，也妨碍不了你。”容娇道，“但你现在如果不肯说，我也没有救你的理由。”
“毕竟等你得宠之后再回报我这样的事，实在太虚无飘渺了。”
“如果你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或者干脆在此之后，失去了得宠的机会，那我冒险保下你的性命，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
她这话说得冰冷残酷，步步逼人，钟霏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就在两天前，她还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两天时间，她便从云端跌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见她神色犹豫，容娇添了一句：“钟美人若是不愿意说，我便先回去了。”
一想到容娇离开之后，各怀心思的宫人还会回到自己身边，钟霏霏连呼吸都重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