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敢辩驳,只能下跪请罪道:“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
皇帝没有多骂,只是冷冷道:“今日后,再有为黄肃求情的,以同罪论处。”
说完,他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太子,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这已经是短短数月来,皇帝第二次当众责骂太子了。
皇帝离去后,姬湛缓了片刻,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与他相反的是,姬炎的脸色就好看多了。
带着点几乎写在脸上的得意。
毕竟触怒皇帝的是太子,而顺应皇帝心意的人是自己。
众人恭维着姬炎,陆续散去,姬长安刚要出宫,便被皇帝身边的内监请走了。
姬炎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阴险的意味一晃而过。
偌大的金殿里,皇帝正坐在案前,随手批阅着折子。
见姬长安进来,他头也不抬,问道:“太子怎么样了?”
“殿下独自出宫回府了。”姬长安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说得过了?”皇帝意味不明地问道。
“陛下与殿下是骨肉血亲,父子之间,实话反而最好。”姬长安淡淡道。
“陛下肯指点他,也是对他怀有期望,否则便不会动气了。”
“众臣之中,只有你看得明白。”皇帝往后一靠,懒懒道。
“只是朕教他的够多了,看他的样子,领悟的东西少。”
“太子还年轻。”姬长安道。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话,没有为太子辩解什么。
在皇帝面前,多说多错,不如只说事实。
“年轻?”皇帝哼笑一声,“朕在他这个年纪,可没有这样不懂事。”
姬长安只是沉默地听着,并不多评价什么。
皇帝扫了他一眼:“行了,没事多提点太子几句。”
“别让他老是不懂事,和朕对着干。”
这话要是让刚才奉承姬炎的大臣们听了,怕是要大惊失色的。
无论怎么看,皇帝刚才的表现,都像是厌弃了太子,偏向了懂事的姬炎。
但这话一出,姬长安就知道,皇帝动气归动气,到底没有重立太子的打算。
他行了一礼,应道:“是。”
“对了。”皇帝道,“黄肃家里,你也查上一查。”
“看看与柳家有什么关联,竟拼着掉脑袋,也要帮柳庭说话。”
姬长安没有错过皇帝开口时,眼中掠过的疑色。
皇帝对功高震主的柳庭的疑心,果真是一日重过一日了。
姬长安只做不见,开口道:“是,臣领命。”
皇帝满意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姬长安领了命,不得不动身前往黄肃的府中。
黄肃为官清廉,虽在侍郎的位置,家里的宅子却小得可怜。
姬长安领着人走到门口时,不自觉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门口挂着的简单木牌。
连书写着府名的匾额都没有一块。
若不是木牌上写着黄府,锦衣卫都要怀疑自己寻错了地方。
姬长安沉默了一息,抬手止住了后面的众人,点了几个亲信的名字,道:“这几人随我进去,其他的,在外面候着吧。”
与此同时,容娇也寻到了姬长安府中,亮出腰牌,干脆道:“姬大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