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切不可平白蹉跎了光阴。
许言走后,悦兮继续未完成的事情,开始看折子,带着些许愤然轻声说:“无论如何,本宫都要杀尽,以平息心中之愤恨。”
连姑姑替悦兮端来许言方才留下的药方,轻声劝着,“为了身子着想,公主喝了吧。”
悦兮只得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忍下心中的恶心,一饮而尽。
第二日早朝,悦兮依照往常淡漠地坐在屏风之后,“众位大臣有事尽管说,若是无事也可以退朝。本宫毕竟是代理朝政,有些规矩便俭省许多吧。”
数名大臣却在此时突然跳出来,朗声说道:“启禀长公主,臣认为怡亲王谋逆一事,处罚过重。还请长公主放过那些因蛊惑而无意中跟随谋反的大臣们,他们毕竟也是多年的老臣了,还请长公主顾念旧情。”
几位大臣一同跳出来,倒是颇有几分威逼利诱的架势。
只是他们错了,悦兮或许心软,但面对如此威逼的场面,反而更不会留下情面。
柏涵此时站出来说道:“臣认为不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仅仅因为几位大臣资历甚高,就可以免去罪责吗,更何况是谋反大罪!”
柏涵说得激昂,众人一时被震慑住,但很快缓过神来,继续说着,“若真是一同论处,只怕会寒了朝臣的心啊。为国家兢兢业业多年,却因为一招错处,而满盘皆落索啊!”
悦兮在屏风后皱了皱眉。
宋连和曹利刚要站出来反驳,却看见悦兮轻轻掀起了帘子,慢慢地走了出来。
一袭红衣,美艳夺目,逐步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依众位大人所言,本宫前日所下的懿旨是错的了?还是你们认为,本宫就是错的呢?”悦兮面带笑意,眼眸中却透着冰雪般的冷意,语气平淡地轻声说道。
“臣等并非如此,只是希望长公主殿下能够法外容情,给这些旧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照大人这么说,本宫不仅不该惩处这些参与了谋逆的大臣,反而还应该让他们安享晚年是不是?”悦兮冷笑着,“难不成,这些谋反的人本宫还应该放过,他们动摇皇位,趁着国本不定而犯上作乱,实乃罪大恶极。若是今日放过,宽恕,法外容情,那岂不是告知天下人,谁都可以谋反,今天你也可以,明天我也可以,反正国法可以容情,总归也是罪不至死的,是这个意思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长公主殿下恕罪。”那大臣面露惊恐,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心中却也是暗恨当了出头鸟,被人算计。
悦兮并未动怒,却是一脸平静,“你们求情的折子,本宫都看过了。现在本宫就来答复,旨意是不会被追回的,那些谋反谋逆之人,犯上作乱,就是该杀!也是用他们的血,来警告那些犯上作乱之人,若是胆敢谋逆,下场便是如此!”
求情的大臣见悦兮如此斩钉截铁,若是再为了旁人的事情求情,只怕也会拖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他们深知悦兮并非是好相与的人,恐怕再僵持下去拖累的便是自己了。
于是,方才还牙尖嘴利、侃侃而谈的一群人,现在皆是一片静默,哑口无言。
“所以,众位大臣对于本宫前日的旨意还有什么异议吗?”悦兮站在金銮殿高高的台阶之上,冷冷地俯瞰着下面站着的众人。
“但凭长公主殿下决断,臣等但凭长公主吩咐!”
悦兮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传本宫懿旨,跟随怡亲王谋逆之大臣,今日午时,处斩!”
跟随谋逆的大臣有十几位,大多都是昔日受过李家庇护的大臣,也是想为自己的前途再添上一把柴火,想着若是赵辉真的谋反成功,他们便是有功之臣,好处自然少不了。可却没有想到,无意中信错了人,也跟错了人,最后还赔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悦兮下令处斩,的确,没有留一丝情面。
午时很快就到了,热闹的街市门口平白又聚集起了许多的百姓,他们好奇地观看着这一场又一场血淋淋的行刑。
朝堂更迭起伏,潮起潮落,其实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一念是天堂,一念便是地狱。
“听说这都是跟随着谋反的大臣,被下令处斩呢。”
“哎,平日里都是些威风八面的官老爷,这一下子,当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咱们老百姓,虽然穷了些,也不威风,但好歹不用活的这么战战兢兢的。”
围观者也都在窃窃私语,只是不知这其中的几分感叹,是哀叹旁人,还是庆幸自己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
悦兮平静地坐在公主府中,静静地等着午时的来临。当然,柏涵、曹利、宋连以及刚刚适应朝堂的新晋的状元崔元也在。
“公主,已经传来了消息,行刑已毕,公主可以放心了。”柏涵轻声说着。
悦兮忽然闭上了双眼,也许,为了这个朝堂的稳定,是不是无意中造了太多的杀孽。
“本宫知道了。”悦兮有些疲惫地轻声说着。
“公主,既如此,这些未完的事情如今处理完毕了,那么怡亲王又当如何是好?”
“便照旨意,派人将怡亲王挪去怡亲王府圈进,派人严加看守,没有皇命,怡亲王不得出府。”
“臣明白了。”
几人又商量了许久的朝堂之事,事无大小,样样都要操心。
“如今,朝堂之上,昔日结党营私的派系之分已然弱化了许多。倒是个好现象。”宋连有些欣慰地说道。
悦兮微微一笑,“那些昔日接起这些风气的大臣应该已经被本宫杀得差不多了吧,不是跟随谋反,就是昔日舞弊贪污之事,总之,朝堂倒是清净安稳了许多。”说着,悦兮的目光转向默不作声的崔元,“崔大人,怎么了?是还不适应么?”
崔元一脸诚恳地说道:“臣的确还在适应中。朝堂之上,一切都是那般繁复,有些事情,并不能如当初一般肆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