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满对于庆阳军将要被裁减人数这事早就心里了然,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此次竟然裁减到超过一半的士兵,这无疑会极大削减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导致他们无法再在保家卫国中发生重要的作用。陈元满脸色凝重,已经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了。
陈循见状,立马上前说道:“但是主公放心,我们已经将经验丰富和更加强壮的士兵和将领留下了,对于保留战力应该是有效的。”听见陈循这话。陈元满心里稍微放了些心下来。但是他转头又想,这件事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于是他问道:“新来的张将军都同意你和其他三位叔叔的做法?他没有参与裁减事宜吗?”
陈循只好据实禀告:“实不相瞒,裁军的时候,张将军全权交与我等,我等把裁减的计划报给张将军的之前,老马甚至做好了和他硬怼的打算,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张将军把我们的计划只是匆匆看来几眼后,就批准了。”
“张将军批准了,那陛下那边呢?按理来说,陛下应该派出监军监督裁军的。”陈循又问到,陈循只得回答:“按理来说,应该如此,但是我们也并没有等到监军过来,张将军说事不宜迟,要我们几个将裁军的计划赶紧报上去。”
“这才几个月,就裁减了一万多人,不知道父亲看见了会不会觉得可惜。”陈元满无不惋惜地说到。陈循则开导说道:“主公莫要为此觉得太过惋惜,我们已经尽可能将庆阳军的底子保留下来了,希望能够对得起先主公在天之灵。”陈循说完,叹了一口气。
此时陈元满是多么希望去见一见庆阳军的将领和士兵,这些都是他昔日的同袍,互相之间有着万分的情谊,是战争中滚出来的感情,他们是生死之交。但是因为一场大狱,自己虽免于一死,但是也失去了这支军队,他现在再也没有理由去见这支军队的将领和士兵了。
陈元满再湖边找了一块石头最小,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朝着湖面扔去,石子落入水中,震荡了湖面,波纹以石子为中心,向周围慢慢散开。
“叔,你说,我还能见到陆叔、马叔和张叔吗?”此话化外之音再明白不过,陈循在陈元满面前蹲了下来,用长辈般温柔的语气对陈元满说道:“只要我们都活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我们四人一朝是陈氏的家臣,那这一生也都是陈氏的家臣了。”陈循心里如此想到。
陈元满聪明,自是明白叔叔的弦外之音,便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双手握住叔叔的手,动情地说道:“果真如此,元满无以为报。”
陈循瞬间感觉到受宠若惊,激动地说道:“有主公此话,陈循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陈元满笑着说道:“别说死不死的,我们都得活着。”
陈循看着眼前的这位主公,几个月前,还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子,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然成长这么快,是在令人震惊,心里不禁对着已经故去的先主公禀告道:“主公,你的事业真的后继有人了。”
二人在后庭大概只谈了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堂上,如陈元满所想,二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族人似乎对二人去做什么并没有多大兴趣知道。陈元满坐下后准备和母亲小声禀告这些事情,但是母亲却制止他说:“这些事情不用与母亲说,你是主公。”
虽然当初皇帝的意思是让自己和林长松共同教导自己的儿子,但是昭元郡主却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十七岁了,身为一名主公,应该有着自己的见解和决定,如果这些事也和自己禀告,是不利于他的成长的。
经过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她已经十分确信陈元满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主公,所以尽可能做到不干涉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一些建议,这便是做到自己身为一个母亲的职责。
她看向陈循,陈循的眼神告诉她,他们刚才在外面聊的很好。
这下昭元郡主真的是放下心来了。
夜晚,众族人散去,陈元满和昭元郡主坐车回府,车上,陈元满依旧还是对自己母亲说起了陈循今日所言之庆阳军的事情。
昭元郡主却不高兴地说道:“你难道不知先前对你说的话的意思?”陈元满点了点头,说道:“儿子当然懂,母亲想锻炼儿子,但是儿子毕竟年轻,见识也没有母亲和几位叔叔广,如果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我这个主公也能做的更好。”
昭元郡主听完,露出宠溺儿子的笑容,说道:“难得你能这么想,那我们娘俩便分析一下这件事吧!”
昭元郡主接着说道:“这张宗南以前倒是听我父王说起过,这人本是韩州总兵,元平年之后,因为韩州失陷,他手里的兵都损失殆尽,只剩下他一个人跟随当时还未登基的陛下一行南逃,陛下登基之后,陛下感念他曾经也有勤王之功,便封他做了羽林郎将,由此应该是成为了陛下的人。”
“竟然如此,为何此次裁军,他回同意四位叔叔的计划。”陈元满不解地问到,昭元郡主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实在不知,但是如果非要找出张宗南的不同的话,我觉得便是他曾经率军抵抗过伯南人,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失败了,但是足以看出此人是一位有血性的男子,如此,他和你的父亲便是一路人。”
昭元郡主说完,便看着儿子,陈元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元平之耻的时候他不过才七岁,有些事情还无法理解,昭元郡主只得解释道:“想我大越虽然在三十年前就被伯南人占据了双北,但是那时我们在顺天府有十万大军,在长宁二州有十万大军,还有一支强大的水师,各地州郡也有总兵镇守,那伯南人虽强,但是总兵力不过七万,当时我们都觉得想靠这点军队征服我们是痴人说梦。”
“后来的结果令人挺意料的。”陈元满叹息到。
昭元郡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我父王所言,我们军队几乎是一触即溃,有些看见前方的战败了,自己倒被吓破了胆,等敌人以来就投降了。”
陈元满听罢,气得一拳狠狠大道马车的柱子上,“那些孬种,若让我父亲统兵,断不会如此。”
“这下你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受人爱戴了吧!”昭元郡主说到。陈元满点了点头,说道:“母亲的意思是那位张将军极有可能是和父亲一样的人?”
昭元郡主点了点头:“他是当时为数不多抵抗敌军,并取得一些胜利的将官,如此之想,他和你父亲之间是有共同语言的。”
正当母子二人正在马车中商量之际,一支箭突然射穿窗户,幸亏二人躲闪及时,不然其中一人便会当场命丧黄泉。
昭元郡主虽然见过战场,但是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见,但是她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恐惧,她立即对陈元满喊道:“满儿,趴下。”二人刚趴下,无数只飞箭又射了进来,将马车扎成了一个刺猬。
箭雨停止后,二人起身,赶紧下车,此时在外面,二人看见了无数的火把和喊杀声,火把的火光照耀下,是一个个穿着夜行衣,蒙住口鼻的人,人数大约有一百多人左右。
两名侍卫一前一后,将陈元满和昭元郡主,还有驾车的来喜保护起来,陈元满则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准备一战。
他嘲讽对方道:“宵小之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百余人听了毫无反应,他们将五人包围起来,其中一位蒙面人说道:“今日,我等特意来取你们性命。”话音刚落,几十人便挥刀朝着五人砍去。
陈元满紧紧把母亲护在身后,然后努力和蒙面人搏斗,但是那蒙面人好像并未急于取他们性命,而是将几人团团围住,每个人上来对几招,然后迅速抽身换下个人。
陈元满心里想道:“这莫非是想消耗我们的体力。”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主动出击,攻入敌阵,但是这样就是让自己的母亲置于危险的境地,还有可能被这群人抓住来要挟自己。所以陈元满只得继续和两名侍卫继续这样。
蒙面人的策略是好策略,但是他们完全低估了三人的体力,车轮战打了半个时辰,但是三人却还是一副体力充沛的样子,未见半点累的姿态。这可真是失算了。
最后蒙面人决定,全部上前进攻,随着一声令下,一百多蒙面人向无人砍去,看见敌人彻底动真格了,陈元满对母亲说道:“母亲你退后一点。”说罢,便拿起剑先是将一蒙面人的刀一档,然后迅速一刺,将那人捅了一个透明窟窿。
接着迅速抽回刀,挡住了另外几个蒙面人的进攻。
两位侍卫表现也很好,三人不愧是从战场中出来的,面对这种困局,竟然还能一时占有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