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奥斯曼军官把别罗夫打倒在地,奥斯曼军官粗暴的行径震慑住了后面蠢蠢欲动的塞尔维亚难民。
“你们老实在这里等着,里面有位置了,我们会放你们进去的。”
说罢,奥斯曼军官不耐烦的催促后面的警员赶紧穿越封锁线,进入内部的火车站。
“等一下。”
就在卡尔波夫准备带走手下的人去上火车时,奥斯曼军官叫住了卡尔波夫。
虽然卡尔波夫听不懂土耳其语,但是可以从奥斯曼军官的行动看出其意思。
奥斯曼军挂慢步走到卡尔波夫的身边,然后背对着人墙外的塞尔维亚难民对卡尔波夫比出索要财物的手势。
卡尔波夫见状,心里不禁一阵肉疼,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卡尔波夫还是果断拿出了两个装满银首饰的小箱子交给奥斯曼军官。
奥斯曼军官打开箱子检查一番,见箱子里面装满了银子,顿时满意的点头道:“很好,你是帝国的大忠臣,快点进去上火车吧。”
“是是。”卡尔波夫听不懂奥斯曼军官说什么,但是做出赔笑点头哈腰的动作肯定没错。
给奥斯曼军官交往保护费,卡尔波夫终于带着自己的手下进入了贝尔格莱德火车站。
比起外面拥挤的街道,贝尔格莱德火车站内部要空旷许多,但依旧四处可见拖家带口的塞尔维亚难民。
不对,称呼他们为难民并不合适,这里的人都是加拉沙宁政府的政要和塞尔维亚的大贵族。
他们和卡尔波夫不一样,卡尔波夫和其他进入火车站的军警们只能在大厅外候着,而那些政要和大贵族们则可以呆在舒适的大厅内。
“呜呜呜—”
一列蒸汽火车驶入站台,等候在外面的塞尔维亚军警们问询纷纷站了起来,卡尔波夫等人也不例外。
透过玻璃窗户,卡尔波夫看到大厅内的达官显贵们开始登上这列火车。
外面的军警们看到达官显贵们开始登车,而自己等人却还被拦在外面,一种担心自己被抛下的恐惧在军警群体中蔓延。
卡尔波夫跟随其他的军官和警官上前,质问拦在门口的宪兵为什么不让他们登车。
“为什么不让我们登车?你们把我们拦在外面是想干什么?要是不让我们登车,那就别怪我们动手呢!”
一名性情冲动的军官掏出手枪,带着手下的士兵就准备冲击拦在门口的塞尔维亚宪兵。
塞尔维亚宪兵见到这一幕也是慌张无比,平日里靠着宪兵身份,他们敢在这群军警面前嚣张跋扈,但是现在加拉沙宁政府都倒台了,他们身上穿着的宪兵制服对这群军警们已经失去了威慑力。
“给我个说法?为什么不让我们登车?”
又一名军官上前,抓着宪兵的衣领质问道。
“就是!难道放我们进来就是给大厅里面的那群人挡枪的吗?”
“放我们进去!”
周围附和的声音不断,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拦在门口的宪兵撕碎一般。
门口的骚动愈演愈烈,大厅内尚未登车的加拉沙宁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幕,于是对身边的侍卫长说道:“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帕夏。”
侍卫长弓腰回道,然后转身利索的朝大厅门口走去。
来到大厅门口,加拉沙宁的侍卫长就听到了军官们对宪兵的质问声。
“你们在干什么?还有没有身为军人的秩序?”加拉沙宁的侍卫长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对门口的军官们训斥道。
见加拉沙宁的侍卫长气势如此凶悍,堵在门口闹事的军官们内心也稍微有些发虚。
加拉沙宁的侍卫长看自己震慑住了这群骄兵悍将,随后接着打感情牌道:“我是摄政王殿下的侍卫长,摄政王现在还和你们一起留在火车站,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向我提出来。”
听到加拉沙宁也还留在火车站,军官们心中的恐惧稍微减少了些。
加拉沙宁没走,说明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被抛弃。
军官们沉默了一会儿,一名胆大的军官混在人群中喊道:“侍卫长大人,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登车,摄政王是要抛弃我们了吗?”
“谁在说话?”侍卫长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过,刚刚那个开口的军官却早已经躲了起来,见自己找不到开口说话的军官,侍卫长便只能先回答问题,稳住这群军人。
“摄政王不会抛弃你们的,之所以不让你们现在登车,是因为这列火车的位置不够,后面还有五列火车,你们不用担心位置不够。”
“我代表摄政王向你们保证,摄政王会把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带去奥斯曼帝国,你们安心在这里等着。”
加拉沙宁的侍卫长的保证给大厅外的军警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大人物的保证总是能够给小人物带来安全感。
应付完门口闹事的军警,侍卫长返回向加拉沙宁汇报。
加拉沙宁听完侍卫长的处理情况,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侍卫长赞许道:“你处理的很好,门口的那些军人和警察是我们未来去奥斯曼帝国安身立命的根本。虽然苏丹陛下答应委任我成为帝国总督,但是很大可能是任命我为殖民地的总督。”
加拉沙宁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挺有自知自明的,以自己对塞尔维亚统治的水平来看,穆拉德根本不可能把奥斯曼帝国本土的省份交给加拉沙宁。
最好的情况就是把一处临近奥斯曼帝国本土的殖民地交给加拉沙宁管理,加拉沙宁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把自己委任去阿拉伯半岛,比如也门。
这样一来,加拉沙宁就需要带一套自己的班子去殖民地,而门外的那群军警就是加拉沙宁立足于奥斯曼帝国最后的底气。
当然,即使加拉沙宁在奥斯曼帝国站不足脚,依靠自己在塞尔维亚搜刮的财产和穆拉德对加拉沙宁的赏赐帕夏头衔,加拉沙宁也能够在伊斯坦布尔过上帝国权贵的生活。
“照顾好门外的军警的情绪。”加拉沙宁向侍卫长叮嘱完这句话,便不再在意外面的军警们。
“是。”
虽然加拉沙宁叮嘱侍卫长要照顾好门外的军警,但是连通大厅和外面的大门就像是一道不可越过的鸿沟。
守在门口的宪兵忠实的履行贵族们授予自己的任务,不让任何一个外面的泥腿子进入大厅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厅内的塞尔维亚权贵们全部登上火车后,守在门口的宪兵才把门外的军警们放入大厅。
接着,外面又有两列火车开进站,停在了火车站的月台旁。
“全体都有,有序登车!”
负责维持大厅秩序的宪兵军官对席地而坐的军警们发出登车命令。
离开塞尔维亚的机会就在眼前,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卡尔波夫急不可耐的站起来,然后带着手下的警员们排队准备登上火车。
为了抢夺提前登上火车的机会,不少军人和警察还在火车车厢口打了起来,而打架的待遇就是被加拉沙宁亲自命令的宪兵抓到最后面去。
加拉沙宁够贪、够好色、够无底线,但是能够统治塞尔维亚十几年,加拉沙宁还是有一定手段的。
对付手握武力的军人和警察就是要恩威并施,加拉沙宁可不想自己带着一群兵痞去奥斯曼帝国上任。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的人都安静老实的排队登车,经过半个小时的等待,卡尔波夫带着自己的手下们登上了一节尚显空旷的车厢。
车厢空旷倒不是因为人少,而是单纯的因为车厢内什么都没有。
卡尔波夫这群泥腿子们的待遇可不能和刚刚在大厅里面的权贵们相提并论,权贵们坐的是一列客运列车,而泥腿子们坐的则是临时调来的货运列车。
在卡尔波夫等人坐着的车厢拐角处,还能够看到没有被清理干净的煤炭块,车厢的地面上也都是漆黑的煤炭灰。
好在卡尔波夫对此并不在意,只要能够安全离开塞尔维亚,坐在煤炭车厢里面又怎么样?
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总之在载满了人后,这列载着人的货运火车在一阵‘呜呜’声中动了起来。
火车的速度不断加快,转眼间月台就被火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也许是感应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呆在贝尔格莱德了,卡尔波夫从地上爬起来,适应了下火车全速前行的速度,然后慢慢走到火车车厢边,透过车厢木板间的缝隙偷看塞尔维亚最后一眼。
...
“万岁!”
“我们是奥斯曼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车厢传来一阵欢呼声吵醒了睡着了的卡尔波夫。
“怎么了?”卡尔波夫醒来对身边的警员问道。
“长官,我们出了塞尔维亚,现在进入奥斯曼帝国的国境。我听前面车厢的人说,我们只要进了奥斯曼帝国的国境就会成为奥斯曼人。”那名被问到的警员激动的回道。
“奥斯曼人...”卡尔波夫嘴里喃喃,过了一会儿,卡尔波夫仿佛想通,坚定的说道:“我们是奥斯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