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南歌你真神了嘿!”王亮出了老王的门就放飞了自我,一路上嘴巴闲不住,“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让你给梦见了!”
“不是不来的嘛?”冷场王慕也一开口,必须场面控制的死死的。
“你们说老王会写谅解书嘛?”南歌现在想想老王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悬。
“这种事情,尽人事,听天命吧。”王亮忽然有点文艺,不过下一秒立刻破功,“不过,把亲妈给肢解了确实有点狠,男人嘛,应该大度一些,你就比如说我嘛,也嫌我妈烦,但我就从来没有动过把她给·····的想法。”
南歌回到寝室把事情的大概跟荷鲡说了一遍,“其他的就得看你老公了。”南歌长舒一口气,“好了,现在你得解决我的疑问了。”
“你其他的身体部位呢?”南歌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她只见过奇形怪状的鬼魂,从没见过只剩半拉脑袋的。
荷鲡吞吞吐吐不肯说,南歌也不勉强她,“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不过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半个脑袋能干什么呢?除了吓唬人,南歌还没见过它有别的用处。他这个形象,就算魅德心情好,想给她化化妆都不成。
“南歌妹妹,昨天做没做梦啊?“
自从在老王家见识过,王亮就天天蹲点等候南歌的梦。可惜这都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一直没有消息。
王亮有些灰心,这个功夫,他小鸡估计都已经孵出来了。
上课、下课循环往复,不过南歌最喜欢的还是化妆课,涂涂画画很有趣,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学美术了。
”唉,你说艺术界少了我是不是一大损失?“南歌问新月。
”有可能。“新月随着她吹牛。
荷鲡的事情同样也给她带来了一些想法,假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妈妈身上,她毫不怀疑妈妈会做出跟荷鲡同样的选择,可是假如换成是他呢?老实说,她不太相信自己。
这件事情在南歌那里已经翻篇了,她决定只要等着荷鲡说出来身体的其他部位,最好再帮她拼好就行了。
荷鲡的身体是个迷,里面肯定也藏着不少秘密,不过南歌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她只想每件事情都尽善尽美的完成。
可是她和荷鲡都不知道,只剩身体的某一部位,这种在地府被称作残次品,是不会收的,死后三个月之内会慢慢消失。
南歌虽然也觉得这个荷鲡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他还以为是自己出了故障,并没有想太多。
可是一周以后,再迟顿都能看出来了,因为荷鲡的鼻子没有了,“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荷鲡也一头雾水,吱吱哑哑的说自己不清楚。倒是有一个明白的,就是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七爷。
他又不请自来,风尘仆仆的,“给我杯水,快点!”
新月没见过他,“他是?”
南歌正要脱口而出,七爷啊,然后受到警告的眼神,马上改口,“我们班转来的同学,卢远,他来的时候你不在,就住在我们楼上201.”
“哦。”新月冲七爷伸出手,“你好,我叫新月。”
七爷说了声“你好”,却没有伸手。
“他也有点邪性的。”南歌偷偷告诉新月,新月看见她意味深长的目光,马上不觉得尴尬了,“这样啊。”
七爷也不在意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扫视了整个房间一圈,看见荷鲡,忽然笑了,“你什么时候爱好收破烂儿了?”
南歌没听懂,“啊?”
七爷伸出手的瞬间,新月就明白他为什么不跟自己握手了,那是一双惨白到冰冷的手。他指着荷鲡说:“就她啊,只剩个零件,再过几天就自动销毁了,你留着她干嘛!”
南歌吃惊的看着荷鲡,紧张的问七爷,“要是把她的其他零件凑齐呢?”
“凑齐啊,下面能收拾能收,不过只剩半拉脸了,估计别的地方都已经细碎了,根本拼不起来。”
七爷自诩为牛逼七爷,他说不成就肯定不成,上岗这么多年,还从没出过岔子。
南歌心想:怎么也得试试啊!
“你赶紧跟我说啊,其他部位都哪儿去了?”她急得团团转,看见这大姐还犹豫呢,真是恨铁不成钢,“我求您了,就别端着了,赶紧说吧。”
“要是能凑齐了,下一辈子风风光光的活多好啊。”
荷鲡摇了摇头,“下辈子我可不来了。”
南歌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可她就是没办法眼瞅着荷鲡消失,忽然灵光一闪,“你就不想看看你儿子吗?老王到底写没写谅解书?你儿子到底判什么罪?这些你都不关心了嘛?”
果然荷鲡的眼神松动了,“唉,我的尸体其实警察到现在还没拼出来,因为荷帅把一部分扔到农户家里喂猪了。”
南歌惊呆了,“我·····我·····你······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七爷说,“怎么死不是死啊,只不过她经历的工序比别人复杂了点。”
“以前闹饥荒的时候,人吃人还是常有的事儿呢。”七爷看南歌这个德行才真的觉得恨铁不成钢呢。
“他都把你喂猪了,你还给她写谅解书!”南歌在心底这回已经彻底盘了荷帅死刑了。可是她不是法官,她的决定没有什么卵用。
荷鲡都没用三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南歌盯着她消失的地方叹息,“唉,你说这就是养孩子的下场,谁敢养呢?”
也不知道吃了荷鲡的那些猪的肉是不是比普通的猪更香。
曾经南歌还一度想要去探监,大骂那个没良心的死孩子。不过他的案件迟迟没有进入庭审阶段,出来一审判决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那时候,南歌哪里还有心情理会这个把亲娘喂猪的畜生的下场呢?
她曾经在地府看见一个接一个的鬼拿着号码牌,兴高采烈的选父母,挑性别,然后投胎。明明一切都是自愿的,可为什么到了落地的时候竟然哭的那么伤心呢?
“南歌。”
“嗯?”
新月说:“我好像一点也不怪我妈妈了,她只是太爱我了而已。”
“想明白就好。”
南歌终于能看见新月的神情变松弛,脚步便轻快,人变活泼。那些被打上过去的印记的事情,就应该让它留在过去,而人,是需要向前的。
南歌这天从床底下找到一个模特,是很像魅德的那一只,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放到床底下的,不过出来了就好,不然她可是得赔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