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不过看路上冷冷清清的,估计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跟新月也是闲的,莫名其妙又走了殡仪馆那条路。
“妈呀!”南歌激动的声音都扭曲了,她问旁边的新月,“你有没有看见?”
“什么?”
看着新月无辜的模样,不需要回答,南歌就已经知道这美丽的风景又被自己独享了。
一排排面无表情的魂魄从自己面前走过,平静而又冷淡,没看见七爷和八爷的踪影,就连本地的鬼差都没有,可他们像对前面的路非常熟悉一样,或者有什么东西在前面给她们指路。
这应该就是今天被火化的了,南歌的目光掠过一张张麻木到恐怖的脸。李美在最后面,她的前面是一个男人,脸上还带着伤痕。
因为有经验,南歌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李美的长指甲给抓的么。看样子两人生前应该认识啊。
她的推断没有错误,南歌之所以能够肯定,是因为她收到了李美的一份遗书。
李美和老二果真是一对,只不过两个人都有一点点怪癖,李美不剪指甲,老二吃骨头上瘾。
李美这个问题据她自己介绍,说是因为曾经梦到过一个神仙,告诉她不要剪指甲,不然会有血光之灾,而她生产那天,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折断了一节指甲,为了躲避灾祸就抛夫弃子离开了。她的指甲太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流浪,被好心人收留。后面的故事南歌就都知道了。
那个被执行了死刑的老二呢,是个狠人,顿顿饭都必须有各种骨头,最爱吃的是棒骨拌猪脚。李美离开以后,他一个人又要忙着照顾生意,还得带孩子,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这么一弄,当他的馋瘾犯了的时候,是相当恐怖的。
看什么都像骨头,不仅生吃了自己猪肉店铺的所有骨头,看自己的亲儿子也觉得美味的要命,那是他第一次发作,婴儿三个月的时候,他克制住了。
后面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铺子也被他关了,没了收入的老二生活困苦,对婴儿的照顾也就没有特别上心了。终于忍不了活剖了亲儿子的身体,吃了他的骨头。
老二的工作很特殊,是屠夫,他又喜欢吃骨头,常言道神鬼怕恶人,自从落网之后,他整天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却是四处搜寻能吃的骨头。
可人家毕竟跟他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最终的行动就找上了李美。橘猫是被李美弄死的,不过她本身并不知情,因为那时,蹲在她身体里的是老二。
本以为自己和老二从此无论生死都不会相见,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同一天火化,还并列拍着。
南歌看完李美的信,像走过了这两个人的一生。新月看着南歌手捧着空气,眼睛像在看什么,然后紧闭上眼是,深呼一口气。这个场景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奇妙,或许自己曾经也是这个样子的,在别人眼中像一个怪物。
南歌目送大队伍的离开,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脚上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低头一看,梦的退后一步,“妈呀!”
新月虽然知道南歌遇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了,但并不敢贸然上前,毕竟她现在只是废物一个,不能帮忙的话,还是就不要添麻烦了吧。
南歌一通乱骂,在空荡荡的学校里声音好像放大了好几倍,可那个东西就是纹丝不动。南歌还是第一次见婴儿的鬼混,不能确定她能不能听懂人话。
“你他妈谁啊!”
“我是阿妹和老二的儿子。”这一坨没有骨头的肉竟然开口说话了,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南歌自认为见多识广,也表示接受无能。
“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你老爸老妈去,别在这里吓唬我好不好?”南歌几乎要哭了,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可惜就是没有眼泪。
“姐姐,他们都说您本事大的很,我想求你帮个忙。”她好像根本没有自己很恐怖的自觉,反而在地上匍匐着,离南歌越来越近。
南歌连连后退,见对方不为所动,赶紧说道:“停!有话就在那里说。”
小东西很乖的停住了,看起来很好说话,假如南歌不知道有养小鬼这一说的还话,还真就被骗了。
“姐姐,你也知道我没有了骨头,可是我得投胎,所以想求你帮我把我的骨头找回来。”
南歌惊呆了,他这个要求不就是让自己去掏老二的大便么,“我不要,你真的好恶心。”她非常嫌弃的说。
新月在一旁虽然听不到两个人在聊什么,不过看南歌那个恶心的表情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要是自己能看见就好了,就能帮帮南歌了。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姐姐。”小东西可怜巴巴的看着南歌,哀求的声音让人很难拒绝。
南歌嫌弃的说:“你好恶心,不要对我撒娇,我是不会去掏大粪的。”
“我不用你掏大粪,我知道地府又有一个装备复原机,就是专门针对我们这种被害死的人的。”
“你什么都知道就下去搞不久好了么?干嘛在这里烦我!”南歌觉得好累又好困,她的周公已经在路上了。
小婴儿虽然可怜但是真的好恐怖啊,南歌想帮他也没那个胆子呢。
“我这个样子爬都没有办法爬,估计别人都已经又过完一世了,我可没能还没到地府呢。所以只能请求您了。”
婴儿说话彬彬有礼,但南歌就是会联想到小鬼。于是她决定不藏着噎着了,“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不养小鬼的哦。”
婴儿、朱广台和七爷的留言,南歌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小东西给托回来,想起来那种类似布口袋的触感,她就觉得有点怕怕的。
没见门就看见门上夹着一张小纸条:“等我明天回来处理,sakeyou。”
“处理什么呢?”南歌对着纸条盯了半天也没看出朵花来,转而问新月,“你说七爷要我们等他回来处理什么东西啊?”
新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啊,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小婴儿。”
没有骨头的鬼魂是很痛苦的,南歌把小东西放在床上,他一个劲的喊痛,好像比死的时候还要难受。
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暂时放在桌子上,真是奇怪,他不仅不痛了还睡着了,
以前新月能够看见的时候,南歌总觉得有个伴,从来没有害怕过,可今天晚上她简直快要被吓死,把脑袋死死的埋进被子里,各种逃避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