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歌和新月如愿去了北城的殡仪馆大开眼界。出事的村子是北城闶阆县陈邀镇得乌头村,村子很大,一共有七百多人,无一幸免,全都在同一天死亡。
“乌头村?”南歌看着新月,心情非常复杂。
新月又何尝不是呢,“怎么会用有人跟村名重名呢?”注意到南歌好像没有听懂的样子,新月赶紧解释,“你不知道吗?乌头一家人就是这个村里人。”
南歌只是听了新月这一句话,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裸奔,汗毛根根竖起不说,鸡皮疙瘩更是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南歌很快都感觉自己的皮肤好像已经摸不得了。
不过这并不能将她内心的震颤给分走,她吃惊的看着新月,“我去,是一个村的!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故事啊?”
按理说平时只要两个人往殡仪馆周围一站,眼前都是鬼影,可今天南歌和新月愣是什么都没看见。现在两个人明明已经站在了殡仪馆的大厅里,周围还是和往常一样干净。昨天晚上也是如此,不过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这个小细节。
“你的眼睛还好用吗?”南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觉得新月或许能给她一点点答案,至少从来都是以稳定著称的新月肯定会告诉自己,周围到底有多少鬼魂,是什么样的状况。
新月罕见的也迷茫了,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她的神情里带着一些些落寞,好像自己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伙伴,“我的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鬼了。”
两个人这才发现自己的阴阳眼不是不好用了,看这个样子,是已经完全失灵了。要是几个月之前自己遇上这种好事,南歌肯定立刻马上和北女士分享。可它不偏不倚,竟然在这种需要它的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现在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好是喜是悲。
没了技能,南歌想着用小镜子看看其中有什么隐藏的奥秘,身上、包包里翻了个遍,这才想起来出门走的急,小镜子好像被自己随手扔在床铺上了。
从优等生变成普通生的南歌和新月只能老老实实跟在老师们的屁股后面,帮她们拎个包,拿个东西,接个水什么的。
说了一上午的官话,殡仪馆的馆长始终没有让大家开始干活的意思,南歌和新月觉得奇怪,在系主任身后悄悄嚼起了舌根,“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是不是不相信我们老师啊?”
看系主任平时好像非常牛气的模样,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也不过如此么,南歌不自觉的看向系主任的眼神高傲了一点。这个老头子平时咋呼的厉害,真到了事情面前,也和自己一样,得看人家的脸色啊!南歌的心里被这种小小的有点变态的满足感充实着,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
“呵呵,不要误会,因为这次情况特殊,我们只在中午阳气最旺盛的时候欧开工。”馆长是听见了自己说的话,还是恰巧准备解释一下,南歌不得而知。只是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好像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理解,我非常理解。”系主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盘着腿不疾不徐的喝着茶水,;另外几个老师也是同款坐姿,这个会议室里看起来就只有新月和南歌最着急了。
她们的确非常着急,急着看那些尸体的样子。事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到现在官方还是没用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网上对这个村落的人离奇死亡的猜测倒是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
而南歌和新月只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村子里人的死亡和乌头一家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些死掉的人中间肯定大多数都是阳寿未尽的。南歌甚至大胆的猜测,这个村子一下子死了这么多的人,有可能下面的地府还完全不知情。
这种关键时刻,两个人的阴阳眼竟然都没有作用了,这跟考试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没有颜色的笔没什么区别。她们想要从死人的身上获得一点线索就只能使用别的方法。
两个人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在一众老师面前急切的样子根本无处躲藏。系主任看她们这个模样非常满意,这说明她们对这份职业有热情,而热情能够转化成为热爱。当你热爱一个职业,对于职业和自己来说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终于等到了正午,南歌盯着墙上的表看了一上午,现在终于能行动了,险些唱起好日子来。她在这个办公室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也实在佩服学校的这些老师们,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待够,换到别的办公室竟然能够同样待的津津有味。
“别急,别急。”殡仪馆的馆长乐呵呵的站起来,眼睛都笑没了,“等我去稍微安排一下,我们就开始工作。”
“南歌,新月,你们两个去搭把手!”系主任早就看出这两个学生已经待不住了,现在正好找个理由让他们活动活动。
馆长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接着有非常自然的说:“那么两位同学就跟我来吧!”南歌和新月屁颠屁颠跟在馆长后面,在他的带领下,三个人进了食堂的后厨。
南歌和新月正纳闷儿这个人要干什么的时候,馆长穿上围裙,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就开始翻炒。
南歌心想:我们还没帮忙呢,就吃你们的饭不太好吧。正要推脱一番,忽然闻到锅里传出来的味道,心里直呼“卧槽”。
馆长娴熟的做好了四菜一汤,那带着骄傲的不是给活着的人吃的菜香味熏得南歌眼睛疼。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好像都远离自己了。
身体的不舒服让南歌更觉得诡异,她匆匆松开自己的手,眼睛又干又涩,但并不影响自己的视线。她看了眼旁边的新月,本来想要寻求一点帮助,可当看见她猩红的双眼,南歌心里就明白了,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都不用问了,自己和新月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