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两人这是属于出公差，衣食住行全包，一下车就跟着领导们去北城大饭店下馆子。两人吃饱了，心里的别扭劲儿这才少了些。
系主任也趁着吃饭的功夫简单说了说此行的目的。前一段时间北城有一个村子的人全都离奇死亡，公安机关全力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现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已经进了殡仪馆，准备火化。
系主任从同行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一直对这个村子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恰好当地的殡仪馆人手不够，他就主动请缨，准备来义务帮忙。万万没想到的是学校里对这件事情同样非常感兴趣，不仅给他批了公假，报销他此行的所有费用，还让他顺便带着其他学院的几个教授一起前来。
人多了起来，系主任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亲学生。南歌和新月对这个行业的热爱让他印象非常深刻。当然第一时间就想着带他们来见见世面，两人也没让他失望，虽然路上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可一到了地方，状态恢复的非常之快。
“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南歌现在完全忘了自己前几分钟还在心里偷偷埋怨系主任，完全被自己挺到的情况震惊到，“是同时吗？”
“听说死亡时间都差不多。”系主任含笑看着南歌，从这两个小丫头的身上，他好像看见了年轻的时候的自己，胆子也大，还喜欢猎奇，哪里有稀奇事就喜欢往哪儿跑。不过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上，他还是非常希望南歌和新月能够像普通女孩那样找一份安慰的工作生活。
市区的殡仪馆位于比较偏僻的郊区，听说原本是在居民区，后来被投诉才搬到现在的位置。吃完饭，系主任的意思是大家先休息休息，等到明天在去殡仪馆报道。
结果车上的老师们还有唯二的两位学生都强烈要求司机经过殡仪馆，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反正系主任是想不通。殡仪馆有什么好参观的，还是看外景，真是脑筋秀逗了。
汽车在昏黄的灯光下疾驰，北城的郊区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看见殡仪馆的大门的时候，南歌的心忽然猛地皱缩，身体失控，胳膊狠狠地撞了新月的一下。
新月捂着自己的胳膊，连生气都顾不得，看着南歌的眼睛里只有困惑，连两个人还在闹别扭都忘了。南歌刚准备说抱歉，忽然自己的胳膊又来了精神，在南歌的眼皮底下，就冲着新月撞了过去。
南歌震惊的瞳孔都张大了，用比较乖顺的那只胳膊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肘，又指了指新月，“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她不是一般的尴尬，而是非常相当无比尴尬，谁能了解她内心的苦涩。见新月根本不理自己，南歌又带着一点点委屈的强调说：“那个······在寝室的时候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新月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给南歌的答复，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泄漏了她心里的秘密。大巴车在殡仪馆的正门停下，隔着马路，车里的人借着路灯的光亮打量着它，那新奇的眼神好像已经看见了在里面静静躺着的村民们。
南歌的胳膊又开始犯病，一下接一下，做着没有感情的机械运动，不停撞击新月的胳膊。两个人一开始还觉得这可能是那个肌肉生病了，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劲，等到她们仔细往窗外一敲，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好家伙”！
“怎么也是簸箕形状的呢？”南歌对陈三宝家簸箕形状的祖坟印象非常深刻，以至于现在看见殡仪馆的结构远远看着像簸箕，心情都非常复杂。
“不仅仅是殡仪馆呢，你看那山！”新月把远处的山的形状指给南歌看，两个人的心情都莫名开始沉重。南歌甚至都激动的跑到后排问系主任，“老师，出事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系主任似乎对记名字这件事情并不擅长，想了半天也只是想到：“好像叫什么乌什么的吧？”我不知道啊，你明天去殡仪馆看了不就知道了么！
当晚南歌和新月躺在陌生城市的宾馆里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个城市平时应该很少有旅客来，宾馆不仅便宜还干净，最用心的是南歌和新月住的房间里竟然还有星空顶。
“你说这种装潢一晚上一到一百块，老板什么时候能赚回本来啊？”南歌直勾勾的顶着天花板，上面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对她眨眼睛。
“总能转回来的吧。”新月眼睛闭着，倒也不是多困，只是非常希望贝母能出现给自己一点点指引。她总觉得自己和南歌之所以今天会跑到这里来，几乎都是贝母的功劳。
你是有什么想要让我们知道的，对吗？新月在心里默默跟贝母说着话，可大多时候总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要来。新月的睡意也就是这样悄然而至的，在她自己都还没哟察觉到的时候，整个人就这么睡着了。
南歌听见新月呼吸的声音，感觉屋子里好像瞬间寂静了，她心里憋闷的厉害，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还没有被完全开发的北城带着现代都市的水泥味道又还保留着自然的气息，说不出来的奇怪和舒服。南歌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能瞅见几辆私家车，车速不快，可能连电瓶车的速度都比不上。
真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南歌这么想着，拉上窗帘，重新唐回到床上。头顶上的星空顶看久了出现了错觉，好像一张张扭曲的脸像自己哭喊着。
他们不停的变化着形状，速度太快，以至于南歌刚要抓到这些东西就不见了踪影。她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过于依赖自己的阴阳眼就是现在这个下场，明明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因为自己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看见，所以用作视而不见处理。
不知道自己在床上翻滚了多久，反正南歌最后是伴随着鸡叫的声音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