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的那个受害者人好找,去殡仪馆就行,可魂到哪儿去找呢?
这么久以来,南歌都是被这些东西找,还从来没有自己找过。说实话心里有一点没谱。按照她的经验,还以为对方会让她跟家人说点什么。
南歌坐在沙发上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手也不闲着,摸着脖子上的小镜子扭来扭去。老南挥汗如雨的拖着地,看南歌像个大爷一样的状态就来气,“你看看你,都这么肥了,还啥都不干,要是嫁不出去,我可不养你!”
听他絮絮叨叨,南歌的思绪被打断,俯身问老南,“爸爸,那个杀人凶手找到了吗?”
老南手里的活停下,困惑的问:“什么杀人凶手?”然后恍然大悟,“你说那个雪人案啊。”雪人案是老南亲自给那个案子起的名字,他可一直在默默关注。
“还没有啊,两个学校的监控都没拍到可疑人,我看不好破哦!”瞥见北女士从卧室出来的身影,老南赶紧兢兢业业继续拖地。
本市的受害者名叫薛策,从照片来看,和苏悦是同一种类型的女孩,白白胖胖,五官精致,给人的感觉没有攻击性。
南歌在沙发上坐了一早上,这会儿终于舍得把屁股从上面挪开了,匆匆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北女士倚在卧室门口,双手抱胸,看样子已经盯着南歌看了好久。
“我······我·····”南歌的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北女士的眼皮底下,不顾她的禁足令,顶风作案,自己也是想死了。
北女士已经开始活动手脚,有一个散打九段的妈是一种什么感觉,南歌直呼酸爽。
看北女士的样子,南歌也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老老实实交代,恐怕明天的太阳就没有办法跟自己打招呼了,“我想去祭奠一下本市的那个受害者。”
没有等到呵斥,北女士反而非常认同她,“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穿戴整齐出门,到花店买了鲜花,发现尸体的学校门口已经摆满了菊花,南歌把自己送的那一束摆好,冲着办公楼的位置鞠了个躬,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请无比来找我一趟,请务必来找我!”
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尽人事听天命吧,要是没用的话,她就再想别的办法!
北女士站在南歌身后,看着南歌的举动,心中满是感慨:女儿长大了。
不远处一个废弃的保亭后面,一个黑影看着这一幕露出邪恶的笑,“小绵羊,别急,很快你就能跟她见面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是跟北女士一起,南歌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家,拉着北女士吃吃喝喝,又坑了一套过年的新衣服。
“你啊,就知道拉着我瞎逛,看你爸打了多少电话!”
南歌看着北女士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属实有些吃惊。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结婚这么多年还如此恩爱的夫妻非常少见,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老南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怎么做到每隔正好十分钟来一个电话的?”
北女士把手机收回去,“你整天看你老妈好像什么也不干,悠闲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才是咱家最忙碌的人啊,你爸一会儿都离不了人!”
南歌的牙都要酸倒了,她可真受不了爱情的酸臭味,“行了,我知道你们倆感情好了,我们回家吧!”
下午五点钟,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南歌奇怪,“今天怎么那么黑啊?”
“所以让你少出来逛啊!”北女士说,“冬天不都这样子的嘛!”
南歌感觉空气中有些危险的颗粒,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自黑黑的夜空,还是来自夜空里的某一处,“知道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一路上提心吊胆,好在她们平安坐上了地铁,出站口的地方有一个大叔在卖烤红薯。冬天的烤红薯根本和夏天的不是一个味道,南歌马上走不动了,缠着北女士要买。
按照北女士往常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由着她的,给你口吃的就不错了,哪儿来的那么多要求!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痛痛快快就买了三个。
南歌在路上已经忍不住吃了起来,北女士看她吃的不亦乐乎,怕她不看路,拉着南歌慢慢往回走。
“妈,你也吃啊,热乎乎的烤地瓜和冰冷的空气最配了。”
北女士翻了个白眼儿,“快得了吧,你这都是什么怪癖,也不怕拉肚子!”
快要过年了,大街上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的氛围直逼人心里。也就地铁站出口到他们家这一段五分钟的路没有路灯,看起来凄凄惨惨的。
“奇怪,今天路上怎么都没人啊?”南歌从地铁站出来就没碰见人。
“今天过小年,都在家里包饺子吧。”
“哦哦。”南歌哈着气,觉得手里的地瓜格外的香,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可母亲的温暖竟然穿进她的心里,让她感觉特别安全。
突然从南歌一侧的灌木丛中窜出一个黑影,南歌和北女士来不及看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南歌就被拽住往草丛里拖。
南歌惊慌失措,“妈!妈!”
北女士从另一侧拽南歌,这个人从另一侧拽南歌,双方僵持不下。他可能是吃定了这附近没有人出没,足足跟北女士僵持了五分钟左右,从松开手,嗖的一下钻进草丛不见踪影。
南歌的衣服也被拽坏了,地瓜也掉到地上变成地瓜泥了,挣扎的过程中,头发也乱了。北风还时不时的吹过来,这会儿她的形象,一个狼狈度不足以概括了。得是好几个才可以。
北女士虽然想去追那个人,可又不敢把南歌独自留下,只能先回家再说。南歌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就站起来,继续走路。
她紧紧拉着北女士,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她身上。北女士搂着女儿,眼睛警惕的四处扫视,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快。
“别怕,马上就到家了。”
她小声安慰南歌,日次温柔的声音南歌只在婴儿时期从北女士那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