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纠结半天这么发那么发,最后还是把手机啊放下了,“你说我天天这么主动找她,南歌要是以为我暗恋她怎么办?”
“她不会。”王亮太不了解南歌的尿性了,慕也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王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难道你没发现她一直把我们当成姐妹处的么。”
王亮一想,也是,前几天不还让他和慕也给新月当男朋友么。
南歌最近每天都在临界点上,课堂上都不能专心。长时间缺乏睡眠,她的眼神总是涣散的,精神也无法集中。
而那半个人头竟然越来越猖狂,已经跟着她到教室,上着课吓唬她了。有好几次,她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听讲的时候,那玩意儿就突然冒出来。
还好她及时闭紧嘴巴,不然教室里整天都是南歌突然大叫的声音。
“又来了?”
新月看见南歌拿着眉笔不动了,就知道麻烦又上门了。
南歌无奈的点头,心里想着,我看看我到底还能忍多久,要是忍不了了,也不能全怪我。
她很清楚自己的原则,因为拥有特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刺”。
“唉。”
新月叹了口气,为了避免老师怀疑,她继续南歌的工作。看着南歌木偶一样的身体,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南歌说这招叫做老僧入定,是专门对付不速之客的。
南歌虽然入了定,但她的脑子也没闲着,头重脚轻,每天都很难受,她的身体已经在警告她了:继续这样,很容易猝死。
南歌忽然回神,看着半张脸还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就是现在了。她心里默默做了决定。
“老师,我肚子痛。”南歌最近脸色一直很差,老师不疑有他,让她快去快回。
南歌出了教室就开始到处溜达,她倒要看看这个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南歌!”
王亮骑着共享单车,大老远就冲南歌招手。
南歌真想找个面纱蒙上,大哥,平时遇不见你,这种时候,你就别出来暴露自己了。
“哈哈,好巧啊!”南歌笑的很尴尬,好在王亮也有事情要忙,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南歌注意到这半张脸始终盯着王亮的背影,忍不住说:“歇歇吧,不是我男朋友,我单身,你只能祸害我一个人。”
僵持这么久,不论谁先开的口,这都是第一次说话。
“我不想祸害任何人。”
因为只有半边脸,她说话含含糊糊的,咬字并不清楚,南歌废了点劲才听明白。
哼,我信你个鬼。南歌并不回答,心里的却明镜似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没说谎。”她半张脸一皱一皱的,又滑稽又恐怖,也不管南歌在不在听,自己说的很尽兴。
“我叫荷鲡,是后山上守墓人的妻子,负责宁德路的保洁,我的儿子把我杀了,还把我的尸体切成很多小块,但我并不怪他,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南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她,忍住骂娘的冲动,“你是不是脑子有泡?十月怀胎生了这么个玩意儿,还不怪他。”南歌怪声怪气的说。
越想越气,忍不住接着说:“我他妈招你惹你了,你天天弄我,白天搞完了晚上搞。谁杀的你你不找谁去,在我这里拽什么!也就是我脾气好,不然······”
荷鲡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
“有这么求人的吗?就冲你这个态度,你觉得我会不会跟你刚到底!”南歌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很凶,但她已经实在控制不住了。
荷鲡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没有四肢,没办法给南歌磕头。说好话呢,嘴又太笨。
“别他妈再烦我!”南歌恶狠狠的瞪了荷鲡一眼,然后就大步往宿舍的走。她一边走又一边后悔自己好像话说的太重了些。
不要心软,不要心软。南歌小声嘟囔着,心里还不停暗示自己: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被搞,发火没错,生气有理!
不过因为荷鲡的关系,她也开始关注他的儿子荷帅弑母的案子。只知道因为家庭琐事争吵,儿子把母亲杀了之后抛尸荒野,还随身携带母亲的半块头骨,作案手法非常残忍。
荷帅现在在看守所里关押着,网上沸沸扬扬都是他的消息,听出来的狱友说,他在里面过的还挺潇洒的。
南歌越看越生气,索性不看了,闭上眼睛睡觉。荷鲡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出现了,南歌的睡眠却没有气色。
她心里藏了事儿,比如说现在吧,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荷帅藏在身上的那半块头骨。
“南歌,我觉得这个事情好像不是赶走就好了的。”南歌的状态新月吧看在眼里,至于案情她并不感兴趣。
南歌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事情出现了,就要解决。可这件事情明明跟自己没有关系,南歌厌烦了总是神神鬼鬼,人家上来打你一圈,你回头还得屁颠屁颠的帮忙解决问题。
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远大的志向,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睡到自然醒。可现在睡觉都成了一种奢望。
“唉。”南歌颓丧的坐在床上,“你说我这是图什么呢?”
南歌的新鲜劲儿过了,现在只剩下热闹之后的寂寥,她懒得那些奇奇怪怪有的没的的事情。
“朱广台!”想得再多没有用,该干的还得干。
朱广台最近满面红光,南歌都没有心情注意他怎么过的这么滋润的,不过想也知道,妹妹找到了,也能体会一把衣食住行有人照顾的感觉了。心情好,气色自然就好。
“找荷鲡?在我这儿呢。还有你误会人家了,她只剩半张脸,想引起你的注意只能靠夸张的面部表情,可没有故意吓唬你。”
南歌很明白成了鬼了,就是没有表情也能把活人吓个半死,不过她没有想过,只剩半张脸的鬼是什么情况。
荷鲡缩在朱广台的身后,说什么也不肯出来。朱广台好言相劝,又做了一大堆保证,才得以把她的半张脸端在手里给南歌看。
“这就是他儿子藏在身上的半个头骨?”
“没错。”朱广台俨然成了荷鲡的发言人。
“为什么藏?”
朱广台说:“现在荷鲡更想知道的他儿子在里面过的好不好,逝者为大,应该先告诉她荷帅的情况。”
南歌瞪着朱广台,这话说的,好像他不是逝者一样,“全国人民都知道她儿子在里面过的好极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杀了自己的亲娘,别提多么威风了。”
南歌对这个荷鲡真的喜欢不起来,再亲密的关系变成的凶手和受害者,依照南歌的看法,那两人的从前就一笔勾销了,该被惩罚的就受惩罚,该怨恨的就怨恨。不过最好的结果还是相忘于江湖。无论几世,永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