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和老南这次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能这么有骨气,连着三天没有回家,连电话都没有北女士打过一个。
当然北女士也没有打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做最先低头的那一个。头两天北女士在气头上,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到了第三天,理智终于恢复了一点。
不是因为自己想通了而平静,而是她的郑筝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能收网了,还特别嘱咐,让北女士一定要看住南歌不要让她到处跑。
北女士支支吾吾,非常难为情。电话那头,郑筝满脑子都是从北女士手里接过来的红票票,也没注意到北女士的为难。
挂断电话,北女士一个人盯着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家看了半天。跟郑筝约的是下午两点钟,郑筝说十五点是吉时,她需要提前一个小时到现场做准备。
北女士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客人来看见一个垃圾场一样的家总归是不太合适的,北女士终于任命,开始收拾。
手上一忙活起来,往往脑子里也不会太闲着。怎么跟郑筝解释南歌不在呢?说她提前开学了?不行,郑筝那么厉害的,肯定一下就能看出来自己撒谎了,只能老实交代了。
做了这样的决定,北女士心中反而不觉得纠结了,手上的活做着也变得顺溜了,好像她终于找到了一点作为贤妻良母的感觉。
郑筝一见到北女士就惊呼:“妈呀,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你的皮肤变得这么粗糙,啊,你竟然都有了黑眼圈!”
北女士让郑筝说的只能尴尬的捂着自己的脸,“有吗?”只是没睡好,应该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要不是郑筝在她肯定马上跑到镜子前仔细检查一番了。
“请进吧!”虽然心里被郑筝说的有一点不舒服,不过北女士还是热情的招呼她进屋,为了欢迎这个老同学,北女士特地收拾完屋子又跑去超市,给郑筝买了进口水果和饮料。
郑筝上次来的时候,因为北女士准备的海南香蕉还挂了相,不吃也就罢了,脸色非常难看,北女士清楚的记着郑筝说,这些国产的东西脏污太多,会破坏她的修为。
这次她长记性了,桌子上放的一点**造的东西都没有。北女士搀着郑筝进屋,满脸堆笑,“幸苦你跑这么远了,我给你准备了一点水果,先休息休息。”
估计她迎接慈禧太后也就是这个排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北女士已经闹不清楚自己图什么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还是为了让郑筝帮忙把南歌身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或者都有。她自己也迷糊。
郑筝一路上确实舟车劳顿,打的摩的差点把她的头给颠掉,终于能在一个安稳的地方休息休息,还有好茶好水供自己想用,她舒服的简直就快要睡着。
北女士记得郑筝三天前走的时候说的是今天来收网,所以她大胆猜测南歌在不在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郑筝今天看起来就比上次来的时候要轻松,无论是身上的一身运动装还是轻松自在的神情,在北女士眼里最重要的是郑筝今天脂粉未施,脸上的缺点完完全全暴露在自己面前。
这得是多么放松的状态,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才敢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彻底暴露在阳光底下呢?不过说实在的,北女士仔细观察过之后,确认郑筝保养的比自己差远了。
她忍不住感慨岁月的无情,要知道轮先天条件,别的不说,就是做同桌的那一年,自己的眼睛就快要长到郑筝的脸上去了,这个家伙的先天条件优秀到让北女士曾经特别迷茫。
谁知道二十几年之后,自己竟然保养的方方面面都比郑筝优秀,北女士没往别处想,只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额外补偿。
“那个······郑筝······”虽然北女士心中已经自行下了很多定论,不过真到了要说的时候,还是紧张的结巴了。
“嗯?”郑筝困惑的看着北女士双脚抠地,手紧张的搓在一起,脸变得红彤彤的模样,有一点嫌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上学那会儿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说,什么事儿啊?”
她要是不说,北女士差点都忘了自己念高中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段青涩的历史。当年她考上的也是一个重点高中,所以她这个优秀的初中毕业生就显得不是特别优秀了。
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落差,又被作为同桌的郑筝的颜值冲击到。北女士就成功的颓丧了一年多,那时候自己一说话好像就是这副结结巴巴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呢?”
北女士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总觉得有点被人揭短的意思,不过她并不觉得像郑筝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有时间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你忘了吗?我的急性向来都很好。”郑筝说起这个眉眼中的骄傲根本无处躲藏,曾经她可是能够十分钟背下一首“赤壁赋”的人。
这么一说,北女士更不想说话了,那些对她来说抬不起头来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赶紧转移话题,赶紧转移话题。她在心中默默叨念着。
南歌这点根北女士特别像:说不过就闭嘴,打不过就跑,对待强者谄媚,对待弱者蛮横。当然,这个弱者必须是她们自己人,面对外人欺软怕硬那实在不像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
“那个·····郑筝啊,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一下······”没办法,想了一圈,北女士也没想到别的话题,只能回归正题。
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要是自己不控制住局面,郑筝能什么都不干,就坐在这儿跟自己聊一下午高中的往事。别说北女士没有追忆往昔的习惯了,就是有对她来说那段不美好的历史也应该是被禁言的。
“什么?”郑筝看着北女士被自己弄的不上不下,像个小受气包,心里别提多么满足了,北女士吞吞吐吐在她耳朵里都不显得墨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