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大喊:“妈妈,我害怕!”
身体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抖得更厉害,脚也才得更欢实。
突然天光大亮,一阵惊雷“轰隆隆”炸开了天际,借着短暂的光亮,南歌看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到处都爬满了蜘蛛,周围一个鬼影也没有。
不远处炮声隆隆,她用手拨开趴在眼睛上的蜘蛛。看见地府的大门口,铁子和银子正尝试用大炮轰开地府的后门。
在看自己,被困在河水中,河里密密麻麻的黑蜘蛛看样子很久没见到荤腥了,拼命往笼子里爬。
感受到水流轻微的晃动,南歌正奇怪,就看见鸣文划着船从远方驶来,船上载着密密麻麻的鬼魂。
鸣文也看见了南歌,竟然还落落大方的冲她打了个招呼,扯出一个笑脸,轻佻地问:“美女,还要加我微信吗?”
南歌忍住呕吐的欲望,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扯下脖子上的“刺”,笼子顿时四分五裂。
绿光笔直的照射过去,船上的顿时热闹起来,哭天抢地。这个鸣文虽然还很淡定,可铁青的脸色表明他现在也不好受。
“好妹妹,有话我们好好说。”他说话的语气里竟然带了些哀求。
南歌又不是傻子,敌强我弱,怎么可能给自己发言的机会。她把手中的镜子缓缓松开,“刺”慢慢飘到半空,变成一张巨大的幕布。
周围的蜘蛛像疯了似的,拼命啃咬南歌的身体,她觉得不出五分钟,自己不是被啃死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黑压压的鬼魂变成一缕缕青烟,被吸进“刺”里面,只剩已经傻了的鸣文站在船上。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鬼!”
说完南歌把“刺”往鸣文身上一摔,清脆的一声“叮咚”过后,鸣文不见了。地上静静地躺着“刺”和一块刻着墓志铭的石头。
“积德耀祖,聚福泽后。”南歌盯着碑文轻声念叨。
又想到什么,用力踢了踢地上黑漆漆的石头,“鸣文?铭文?哼,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不知道么。”
使劲踩在脚底下蹦了好久才痛快,拾起地上的“刺”,留下这铭文在地上静静闪着黑光。南歌用头也不回的姿势离开了。
无论怎么撞击都没有动静的后门已经开始晃动,可银子和铁子带领的鬼魂也已经筋疲力尽,焦急的等待鸣文的支援。
“他怎么还不到啊?”银子四处张望,可一无所获,“不会是出了什么差子把?”
“只要你弄的那个笼子没问题,就肯定没事儿。”铁子说。
“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的么。”银子估计南歌现在已经被蜘蛛们啃的差不多了,想到那个白胖白胖的美人儿,他心里还是略微有点不舍的。
南歌无处可去,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鬼魂中间,看着它们对准地府的大门又是轰又是撞,忙得不可开交。
南歌走上前去,“干嘛这么麻烦呢?让我来!”
说着冲到门前,敲了三声门。铁子瞪着银子,“你不是说笼子没问题么!”
银子很无奈的说:“以前确实没出过问题啊,估计这回遇见硬菜了呗。”
爷孙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得赶紧跑,可能身体像被封印了似的,动弹不得。
银子的目光扫过别的鬼魂,它们哭丧的脸说明遇见了和爷孙俩同样的问题。
门开了,出来的是跟在八爷身后的小螺,它问南歌:“您来找八爷吗?”
南歌摇摇头,说:“不是我要找,是它们。”说完指了指身后铁子。
“好,我这就去通报。”
原来它们要攻破的这扇门在刚才已经被划到鬼差府里去了,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鬼差就都出来看热闹了,场面好不热闹。
出来的不是八爷,是七爷,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铁子,一把把他揽在怀里,“我说,老铁,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铁子被他禁锢在怀里,挣扎半天也没能挣脱。从背后看,他缩在高大的七爷怀里,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铁子恶狠狠的盯着七爷,露出锋利的獠牙,眼睛已经心中的怒火染红,“我受够了!”
七爷冷冷一笑,松开他,“受够了?是么。”
说完转身的功夫,铁子一看时机到了,猛地向七爷扑过去。本想来个鱼死网破,却扑了个空。
他趴在地上被两个小鬼按住,嘴里吃了不少黄土。八爷从半空中飘下来,捏着他的嘴巴,温柔的说:“你坟头的黄土好吃吗?”
铁子“呸”地一声吐了他一脸。七爷优雅的擦了擦脸,冲小鬼说:“带走。”
这些小鬼们手拿刀枪剑戟,身穿铜盔铁甲,个子却只到南歌的大腿根。铁子被拖走了,银子和别的鬼魂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也是,地府都没进去过的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七爷饶命!七爷饶命!”
“饶命?都是死的,哪来的饶命一说?”七爷像逗弄宠物似的,在金子的身上胡乱摸索,找到一个布兜,他捏着笑嘻嘻的问:“这是什么呀?”
“这······这······”银子吞吞吐吐地低下头。
七爷打开布兜,一把迷你桃花剑静静躺在他手里,原本已经枯萎的桃花瞬间重生,徐徐绽开。
南歌远远看去,只能看见七爷手中是一把剑形的桃花,芬芳迷人。
“我还好奇铁子从哪儿借的胆子,跟我们闹呢!”他说的轻飘飘的,好像铁子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
银子颓然倒在地上,精心布置的一切,仔细研究兵法做好的布阵,都变成了笑话。
七爷收起手里的桃木剑,对银子说:“小可爱,真以为诺大的地府就靠这一把桃木剑撑着么,那也太搞笑了。”
说完扬长而去,很快周围天光大亮,只剩南歌手误无措的站在原处,两边已经干枯的桃树缓缓苏醒。
“夹岸数百步,忽逢桃花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南歌情不自禁的念叨。
另一边的铁子瞧不上新阎王发的身份证,也终于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他跪伏在地上,身后是跟着他闹事儿的鬼魂。
这个阎王和上一个很不一样,他怔怔地看着身居高位的年轻男子,心里暗叫糟糕。
两个阎王虽然都是年轻俊朗的类型,但上一个邪媚,这一个一身正气,恐怕连魔鬼见了都要被这股气势压得抖三下。
看来这回算是彻底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