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铁子,温和的问:“听说你对我有意见?”
铁子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不像再废话,“事,我做了,您请便。”
“倒是条汉子。”
阎王话音刚落,就听见七爷调侃的声音,“哪儿的话呀,人家有东西呢。”
说着就凑到阎王跟前,把手掌摊开,桃花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厅堂,铁子瞳孔猛地一缩,扭头瞪着银子。
银子心虚的低下头,他仿佛已经听到铁子愤怒的吼叫:“不是让你收好了么!”
阎王看着桃花剑,对七爷说:“让你这宝贝受苦了。”
七爷大大咧咧的坐在阎王身边的椅子上,“苦到是没什么,就是有点膈应!”
阎王温和的笑笑,冲铁子说:“你所谓的不满是因为你这孙子吧,可你想没想过,他是卖国过的人。”
这回轮到银子不高兴了,“卖国怎么了,我只想自保,有错吗?再说有那么多给外国人卖命的,凭什么就让我自己不得好死的?”
“年轻人,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能慢慢把事情解释清楚。”说完让小鬼给所有鬼上茶。
鬼喝茶不过也只是喝个味道和情调罢了,这会儿都成了鱼肉了,铁子和金子一伙哪里还有心情喝什么茶水。
“我得先说明一点,地府不是只不收你一个。我们的规矩你的爷爷铁子很明白,不收汉奸是历来的规矩,对吗,铁子?”
铁子把头甩到一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阎王也不生气,继续说:“现在我就跟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不收。”
七爷好笑的踢了踢阎王的脚,“你是要审它们,不是普及地府规矩。”
阎王摆摆手,“无妨。”
“我们地府只是中国的鬼魂机构,只收中国人,银子你已经归顺了日本,我们没有权限收你。”
“可我又没加入日本国籍!”银子觉得这个狗屁阎王说了跟没说一样。
“地府不认那玩意儿,我们看的是心。”七爷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觉得好笑,又补充道:“就算让你进来,你敢来吗?不怕那些曾经死在你手里的鬼魂们撕了你么!”
说着白皙的脸上已经青筋暴露,经络的形状像一朵朵绽放的桃花,分外妖娆又恐怖,“没有你们这些优秀的狗汉奸,这么大一个中国怎么也不能被小日本差点一锅端了。”
铁子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七爷动气。除了恍惚之外竟然还有一些庆幸:还好活着的时候没机会当汉奸。
阎王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破不得以么。”
然后问银子,“现在你清楚了吗?想要死得其所,建议你还是看看日本人死了到哪里,去碰碰运气吧。”
“对了,还有这个。”阎王说着从旁边拿出一个纸做的娃娃,上面还贴着符纸,让小鬼交给铁子。
铁子惊恐地看着涂着红脸蛋,小的非常诡异的娃娃,那鼻子那眼睛明明就是照着他的儿子铜子做的,“这是什么意思!”
阎王看见铁子怒发冲冠的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非常理解,温和的解释道:“我们把金子带来之后,发现生死薄上查无此人,于是看了看他的真身。”
七爷幸灾乐祸的接茬,“好像不是人哈!”
“那我的儿子铜子呢?”
铁子已经接近癫狂,讲不讲理这件事情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不过面子工程以前还是要做一做的。
“铜子?”阎王疑惑地看七爷。
七爷大手一挥,“既然你这么想要,就给你好了。”
话音落地,没有胳膊没有腿的铜子慢慢从地面钻出来,银子被吓得退了一大块,惊恐地大叫:“啊!啊!”
阎王拍拍手,“送客!”
出了门,铁子反手就给了银子一巴掌,银子捂着脸,委屈的说;“干嘛打我!那个小东西又不是我造的!”
话音落地,爷孙三个同时看向吴氏,吴氏尴尬的笑着说:“我这不也是看你们求子心切么。”
听到铁子被赶出去的消息,最痛快的莫过于蓝氏了,想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死了还得看那个老东西的脸色,终于解脱了!
推开门,虽然地府没有天气一说,但她是打心底觉得:“天儿真好啊!”
南歌跟在八爷屁股后面收汉奸,正好遇见铁子浩浩荡荡的队伍,她赶紧让行,却被八爷拉住了,“做个人情?”
南歌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刺”就已经被他拿过去,只照了一下,这个小部队就被大部队收编了。
“八爷,我看差不多了吧?”南歌指了指已经不不变颜色的镜面,问。
八爷闭着眼睛,掐指数数。汉奸往往生前就已经被编辑在册,所以这会儿只用点点数量就行。
南歌其实是想让他放自己回去休息,没想到八爷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是齐了,跟我送鬼去。”
南歌现在喘气都觉得累,“我就不去了吧?”
她的想法不重要!南歌盯着这个跟“地府”的后门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五六十的小门,又累又渴,这个黑无常好像忘了她还是个活人这件事情。
黑无常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出来一个穿着和服,日本武士打扮的鬼。南歌最觉得恐怖的是他肚子的位置空空如也。
“给你们送了点鬼,签个字。”八爷把收据递给他。
那鬼低头哈腰,叽里咕咯说了一通,才在收据上盖了个章。
南歌又跟着八爷去了好几个地方,说来也怪,这个鬼活着的时候美国爸爸,日本妈妈,国外的月亮各种圆,这会儿脸却一个比一个拉的长,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我不能进去。”鬼群中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说,“我要跟我的爸爸妈妈在一起。”
南歌看了看这个小姑娘,十二三岁的模样,娇俏可爱,一身辣妹装扮,身上一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天真活泼都没有。
小女孩是在疫情期间参见party,感染病毒去世的,死前都没能见到家人一眼。
“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是吗?”黑无常从从怀里掏出生死簿,在上面花了几笔,然后对接收的鬼差说,“这两个人的生簿也交给你们。”
生死簿分生簿和死簿,生簿记录的是人的阳寿,死簿记录的是鬼的阴寿。生簿和死簿由黑白无常分别保管。
因为黑无常这次的工作特殊,所以生死簿才全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