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壮着胆子走进去,踮着脚尖小心的避免踩到不该踩的东西。由于她忙着看地面,所以让朱广台帮忙留意38号。
她现在已经阴阳不分,地上的人头,路上的行人,是人是鬼傻傻分不清楚。
那些头只会冲她呜啊乱叫,南歌靠近了,又嘴巴紧闭没了本事。
”38号就在前面。“
不远处的三十八号是几间店铺,南歌远远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同,反而比现在身处的位置看起来更安全,至少没有呲牙咧嘴的人头。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南歌困惑的看向朱广台,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从人头中走出去,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她穿着暴露,说着普通话,”怎么回事啊?你小心一点嘛!“
”对不起。“南歌的目光落在她诡异的沿线上,竟然画到了太阳穴的位置,像个怪物。
南歌真想告诉他:姐姐,你这个妆,好像拉不到客的吧?”
说出去的话有多肯定,往往打脸就来的有多快,南歌还没走出去几步,女人就已经搀着一个大叔上了楼。
南歌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自己太土鳖了。不过她走了几步总是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南歌仔细寻找香味的来源,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发现衣服上刚才跟那个女人碰到一起的位置奇香无比。
“那个大姐用的什么香水啊?”
“你要不要换个衣服?”
“怎么了?”南歌话音刚落,抬头就看见路过的大爷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这个······那个······怎么回事?”
“这个香味有问题。”朱广台说。
南歌其实也好奇那些亮着灯的按摩店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正好借着这个这个香味当借口,上楼去看看。
女人工作的位置在一座唐楼的一楼,门口大开着,进门的地方供奉着一张美女图,红色的灯光摇摇曳曳。
没觉得多有情调,反而有些鬼魅。
南歌在门口傻站了两分钟,一个白净的男人光着膀子就出来了,“你有咩呀!”
“啊?”南歌听不懂粤语。
男人小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南歌只听清楚了“北姑”两个字。然后他有用别扭的普通话问南歌:“你是来找工作的?”
强哥前几天刚说从内地又带了几个好货,不过他缅甸那边还有事情,就让这几个姑娘自己来报道。
上午刚到了两三个,南歌来的赶巧,这个皮条客就以为南歌也是来做这个的。
南歌脑袋有点迷糊,他说的话像飘着的,听的并不清楚。为了表示礼貌,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听,就点了两下头。
男人见她点头,就把她让了进去。不大的空间里,坐着几个女孩,年纪不大,不过看她们熟练抽烟的姿势,应该跟自己还是有一点代沟的。
南歌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进来做什么,她的眼睛在三个女孩和三个男人身上流转,却并不能聚焦,经常上一秒看见的是一个人,下一秒就变成了两个。
“北姑啊,我说你啊,最好减减肥再上钟啊!”坐在中间的男人指着南歌说,怕南歌听不懂他的普通话,还特地把语速放得很慢很慢。
“我?”南歌像喝醉了一样,指着自己,“你干嘛管我减不减肥的?什么上钟?”
她的视野里已经开始出现大雾,灰蒙蒙的,能见度急剧降低。耳朵也像塞了驴毛,那些人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砰”一声,南歌的头磕在低矮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呀,她怎么回事儿?”坐在南歌身边的两个女孩赶紧嫌弃的撤到一边去。
对面的三个男人也是眉头紧锁,中间的那个交代身边的两个人,“找个家庭医生给她检查检查,这个阿强,越来越不靠谱了,什么货色都往我这边送!”
等南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给她开门的那个皮条客没好气的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戒备的模样就像已经肯定南歌就是卧底记者一样,南歌虽然已经清醒了,可周围这陌生的环境她并不记得自己来过。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的?”
南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言情女主,没准儿下一秒就会冒出一个霸道总裁来。不过从这恶劣的环境来看,希望不大。
“你自己跑来的,问我你怎么在这里的?”
正好昨天坐在中间的那个人听说南歌醒了,来看情况。皮条客一看后台来了,赶紧屁颠屁颠的凑上去点烟,像个怨妇似的说:“老大,这个北姑不对劲啊。”
老大摆摆手,“什么不对劲,要了房费让她赶紧滚!”
他微眯的双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南歌可没错过。
朱广台轻轻在南歌耳边说:“是门口的供桌搞的鬼。”
南歌这才慢慢想起来,她就是看了一会儿门口的供桌才失去意识的。
对方要她两千块,作为昨晚的房费,可南歌只有二百块的现金,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准备的。
虽然非常愤怒,不过她的背包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除了一个在深水埗只能买八十块的初级智能机以外,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那个老大最近手里多了几个不错的姑娘,心情很好,见南歌真的这么穷,就让她走了。
南歌经过门口的瞬间,清清楚楚的闻到一股昨天那个眼线画到太阳穴的姑娘身上相同的味道。
她凑近了些,这味道的来源是那一株香。
门里的三个男人看南歌磨磨蹭蹭不赶紧走,不耐烦的说:“走不走?不走就留在这里接客!”他们看了南歌的学生证,知道她是杌湖大学的学生。
南歌立刻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溜烟跑没影了,不过那株灰白色的香却在她的脑海里久久停留。
南歌飞快跑下楼,差点从陡峭的楼梯上滚下来,摔个狗吃屎。楼门上的名牌上赫然是:“鸭寮街,38号”
跟那条信息上的内容一模一样,不光是南歌,就连朱广台都沉默了。
“信息上说的应该就是楼上的那家店吧?”南歌明明说的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让我们来做什么呢?”南歌害怕楼上的看见自己还没走,再真下来把自己抓回去,可就完犊子了。
她边嘟囔着变往回走,看见距离这里不到十米的位置上是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
恍如五雷轰顶,她好像忽然知道什么了,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