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把凳子往南歌身边挪了挪，示意她坐下说话。
南歌屁股还没完全贴上凳子，就被她的话惊地一蹦三尺高。
鲸落像谈论天气那么轻松的说：“中了尸毒，一般人解不了的。”
南歌全身汗毛直竖，嘴巴里像好几天没喝过水，干巴巴的问：“中了尸毒会怎么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会瞎而已。”
“你给她下的？”南歌的语调已经开始颤抖。
新月为了就自己才受的伤，如果她从此什么都看不见了，南歌这一生都没有办法从愧疚中走出来。
越想越害怕，她瞬间就失去了精气神儿，肥肉这会儿像被拆分了似的，胡乱堆在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南歌带着哭腔，直勾勾的盯着鲸落。
鲸落被她深沉的紫色眼睛看的不自在，眼神不停躲闪。瞥见南歌始终维持着姿势，眼泪已经大片大片的落到脸上。
她站起来，拉着南歌的手腕，软绵绵的触感让鲸落爱不释手，“你坐下听我说嘛！”
南歌想要反抗，没想到鲸落看着精瘦，力气却大的很，没用第二下就把她按在凳子上。
鲸落塞给她一张饼，“你尝尝，我做的真的比外面买的好吃。”
南歌肉乎乎的手就是不肯接，鲸落又说：“我又没说不给她解毒，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你真能这么好心？”
鲸落叹口气，说：“我承认放毒是我不对，但当时情况危急，要是我不那么做，恐怕你永远都不可能这么坐在我面前。”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南歌咬了一口饼，又香又酥，果真比餐厅买的好吃。
“我想请求你到判官那里帮我交这一纸诉状。”
鲸落说着从柜子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黄纸递给南歌，南歌手里拿着饼，不能接就示意她先放在桌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诉状离开鲸落的手的瞬间，忽然铺散开。有十厘米厚的黄纸竟然是一张。像毯子在南歌面前飘来飘去。
南歌甚至都闻到了这纸上似有若无的木头香，鲸落说：“这是让你先审，证明却有冤情，判官才肯收。”
黄纸上密密麻麻用小楷的古文，那些字一个一个蹦到南歌的眼前，根本不用阅读，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事情还要从鲸落的身世说起，鲸落的父亲是一个渔民，生母是一只鲸鱼。母亲生下鲸落就回到了大海，留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鲸落虽然模样跟普通人一样，甚至还比村里的姑娘更俊俏。但有一点却异于常人，就是能够在深海中生活。
父亲怕她这项技能被坏人发现，虽然家就在海边，但从来不许她下海。就这样平安长到十四岁。
这天，父亲外出打鱼，叮嘱鲸落在家里锁好门窗，谁来敲门都不要开。鲸落目送父亲的船离开。
熄了油灯，早早上床睡觉。到了后半夜，她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穿上衣服，点上蜡烛，来到门口，“谁啊？”
“鲸落，快开开门，我害怕。”门口是二丫奔溃的声音。
二丫是鲸落唯一的好朋友，村子的小孩没人愿意跟她玩，不是笑话她没妈，就说她是鲸鱼生的怪物。
听见二丫绝望的声音，鲸落二话不说就开了门，把父亲的叮嘱完全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