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看见新月正在洗澡,南歌马上冲到床上,闭上眼睛装死。
事实上,她哪里睡得着啊,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似的,一遍一遍在脑子里过。
自从上次的失踪事件之后,新月已经正常了一个礼拜,南歌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前两天军训一结束,她就开始不对劲了。先是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后来不管南歌和她说什么,她都怼她。
南歌还以为这是这位姐妹的本性,之前都是伪装的,渐渐就开始对她敬而远之。都已经惹不起,躲着走了,还能经常感觉到新月不友善的目光。
直到今晚,本来已经上床睡觉的她忽然看见新月像个神经病似的,光着脚就跑出去了。也顾不得最近的不愉快了,赶紧穿上鞋子跟着。
南歌把身体埋进被子里,还是觉得浑身冒冷汗。总感觉床头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连翻身都不敢。
手死死的握着脖子上的“刺”,朱广台也不知道被骂了多少遍。
渐渐的,她的身体睡着了,但精神不敢入睡,就这么一拉一扯,迷迷糊糊中听见朱广台叫自己的声音:
“嘿,小丫头,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蜷缩的像个虾米似的,不满的看着朱广台,说:“干嘛!”
朱广台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另一张床上打着呼噜的新月。
南歌这人除非是像今天这么恐怖的情况,不然她一般都是三秒入睡,睡着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打呼噜的?”
刚开学的时候,她没听说新月有打呼噜的习惯啊。况且这声音又粗又重,还经常断气,一听就是上了年级的老女人发出来的。
“眉心被挖了个窟窿之后。”
南歌还以为帮她把蛇卵都吸干净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人家是打算在新月身上弄个永久居留。
诚惶又诚恐的南歌让朱广台看着新月,她一个人出了门。没住几个学生的一楼走廊里黑漆漆的,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
南歌壮着胆子往前走,她打算上去看看顶楼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忽然一个黑影和她装了个满怀。
“哎呦!”
南歌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周阿姨的手电筒晃到南歌的眼睛,“死丫头,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干嘛!”
原来是周阿姨从监控上看见楼梯里有人影,出来查看,没想到是南歌。
“屋里闷,我出来透透气。”南歌打着哈哈。
周阿姨也没拆穿她,“上了年纪,觉就少,进来坐坐吧。”
南歌知道这老太太想从她嘴里套话呢,但也没拒绝,跟着进了值班室。
别说,跟普通寝室比起来,这屋里还真是又宽敞又明亮,除了监控设备发出来的噪音让人受不了之外,还真挺好的。
周阿姨给南歌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贼兮兮的问:
“你那个舍友,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哈!”
南歌本想随便编编糊弄过去,谁知道周阿姨接下来的话让她不淡定了。
“我刚来的时候,顶楼那一家还住七号楼呢,就是现在的医学大楼。那时候他们家这几个小孩还挺讨人喜欢的,可几年前再搬回来的时候,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不招人待见。”
“虽然不跟人说话,但不知怎的,你见了就觉得烦。”
南歌也有同样的感觉,除了陈芳,另外四个孩子,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见南歌不说话,周阿姨也不生气,反而说的更畅快了。要知道她这个年纪的老太婆,能有年轻人愿意听她说话,都能在姐妹群里炫耀好一阵子了。
“尤其是小陈,就是他们的爸爸,经常听见他打老婆。这不嘛,这两天,直接把他老婆和大女儿赶出去了。”
“赶出去?”
“是啊,我亲眼看见他带着另外四个小孩赶的,我还给那娘俩搬东西了。”
“她们住哪儿啊?”
南歌想想这冰冷的城市,眼眶都发酸。
周阿姨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跟你说的,那个张淑芬不是在别的楼做保洁么,也有个阁楼,听说住那里去了。”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周阿姨或许是在后悔自己吐露了太多情报,而南歌呢,只顾着唏嘘。
“我也就是随便说的,你可别出去乱说啊。”周阿姨不放心的叮嘱南歌。
南歌心不在焉的点头,问:“那个陈三宝是不是供养了不干净的东西啊?”
周阿姨神色一凛,非常严肃的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可不能乱说!”
南歌满口答应,心中却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不管怎么说,这个张淑芬和陈芳都能算两个劳动力,而陈三宝说赶就赶。要么他是缺心眼,要么就是这两人做了什么他忍受不了的事情。
别人的的家务事南歌原本是没有兴趣的,但现在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南歌非常明白,就算抛弃新月,她身边也会出现下一位。这是从新月身上得出的结论。
陈芳和张淑芬是两个非常关键的人物,陈芳两种声音来回切换也在明示她,这一家人有故事。
眼瞅着天色已经亮起来,南歌告别周阿姨回到寝室。刚刚五点钟,新月还在睡,呼吸平稳,没有打呼噜。
她悄悄回到自己床上,准备眯一会儿,掀开被子,看见朱广台在里面睡的四仰八叉。
“起来!”
南歌心情不悦,推了推朱广台。
他揉揉眼睛,疑惑的看着南歌,又看了眼四周,“腾”地一下起身,“老子他妈自从死了就没这么睡过觉!卧槽,贱人!”
除了孤魂野鬼,正规军是不会像人类那么睡觉的。就算睡觉,它们也会像死的时候一样安详。
“丫头,那个老东西盯上你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没事儿,我不是有法器么!”
南歌现在也算有经验的人了,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有黑无常送的法器,什么鬼怪都不怕。
“话是那么说,不过·······”
“不过那东西不走正道,恐怕你的法器弄不死它。”
朱广台话没说完,被新月截了胡。她神志清明,蓝色的眼睛发着纯澈的光。这样的眼神消失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