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柱长叹一口气,“绝户就绝户吧,老子他妈的再也不管了!”
话音落定,128寝室又不对劲了。
此时十一点刚过,阿姨正拿着门锁出来,忽然看见一个黑影直挺挺地从她身边走过。南歌匆匆忙忙跟上,喊了句:“阿姨,帮忙留个门,回头请您吃好的!”
周阿姨把锁搭在门上,心惊胆战的看着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新月的状态不太对。
唉,一天天的,光忙着惦记128那点事儿了。阿姨叹了口气。
她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上一个门卫徐姐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不要开128寝室的门。
一晃这都十几年过去了,128寝室的门不仅开了,还住了两个小姑娘。
想到这儿,周阿姨不仅念叨了几句:“不管我的事儿,不管我的事儿,冤有头,债有主,谁让我开门的,你们就找谁去。”
今晚特别凉爽,周阿姨被吹进来的风冻得有点发抖,起身准备把窗户关小一点,忽然看见窗外一个女人冲她阴森森的笑。
周阿姨今年六十六岁,那女人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年纪,方脸,眯缝眼,塌鼻梁,大方嘴。
除了个子矮了点,模样跟楼上的张淑芬很像,特别是那半截眉毛。
自打弟一次见张淑芬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的眉毛,本来挺好看的柳叶眉却从中间齐刷刷的断开,像特地挂掉的一样。
等周阿姨揉揉眼,想看清楚是不是顶楼上住的那位的时候,窗外已经没人了。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太多,关了窗户,准备睡觉。
再说新月的情况,南歌一口气跟着她跑了将近两站路的距离,眼瞅着新月上了山。她的运动量已经严重超负荷,实在跑不动了,在山脚下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候,忽然感觉领子被什么东西提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朱广台。她吃惊的看着朱广台穿着鞋子的脚,“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朱广台看起来十分焦急,“新月有危险,快走!”
说完南歌就被他半拉着上了山,追上新月的时候,南歌的腿已经酸软到几乎站不住,脚已经没了知觉。
自打小学被体育队踢出来,她就再也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
朱广台见她站着都费劲儿,索性直接拎着她往前跑。这种感觉除了脖子有点勒得慌,其实也还不算太难受。
南歌的力气渐渐恢复了些,有劲儿跟朱广台说话了。
“直接跑她前面去拦着不行么。”
朱广台给了她一记暴栗,“你见过叫醒梦游的人的么!”
南歌似懂非懂,眼前的形式已经不允许她问更多了。因为,新月直接闯进了公墓。
“她大概是去祭拜外婆的吧。”
南歌记得新月说过,她的外婆就长眠于此。
头上又挨了一下,朱广台低沉着声音说:“你见见谁家半夜来上坟的!”
守墓的大爷听见响动,从小木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把桃木剑,“谁啊!”
南歌赶紧躲到一旁的树后去。看见大爷跟新月照了面后,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回了屋子。不一会儿,木屋里的灯就被灭了。
南歌蹑手蹑脚从树旁出来,跟着新月到了位于公墓后面的山顶。只见新月一个人正在山顶上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妖娆,动作却很不协调,怪异中想在召唤什么东西出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群一群的黑蛇缠绕着新月的身体,它们的面孔中竟然带着兴奋和喜悦。
南歌看的头皮发麻,身体像被点了穴,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这时候,朱广台急促的声音响起:“还愣着干什么,快用镜子!”
南歌如梦初醒,赶紧一把拽下脖子上的“刺”,冲着新月笔直的照了过去。
原本欢呼雀跃,在新月身上起舞的黑蛇们想被锁了喉,忽然呕吐不止,绿色的浓液吐的到处都是。
南歌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浑身颤抖的问朱广台:“又是那个魏茂粉搞的鬼?”
朱广台没说话,看着被狂风钻出一个洞的天空,长叹一口气,“唉!”
黑蛇渐渐地都像被抽干了似的,只剩黑漆漆像尼龙袋子似的皮,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新月像被放了气的玩偶,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南歌和朱广台谁也不敢上前扶她一把,仅仅是她身上传来的腥臭味都让这一人一鬼觉得眩晕。
“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
南歌的背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沧桑厚重,一听就是上了年纪的。
她好奇的回头,竟然看见陈芳蹲坐在草地上,满脸的挫败。
感受到南歌的注视,陈芳也不躲闪,大大方方的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声音刺激的南歌愣怔了一下,它又变成了少女的音线,还软绵绵的,一点威严的感觉也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新月的身影说:“我舍友。”
“你舍友可能被上了身,听我外婆说,是我的奶奶,对不起哈。”
陈芳看起来有点愧疚,带着讨好的微笑,试图掩饰尴尬,脸颊多了些粉色。
“你要不还是把你舍友拉回来吧?”陈芳试探的对新月说,“掉下去会没命的。”
南歌咽了咽唾沫说:“她身上那么脏,我下不去手。”
陈芳疑惑的看了看新月,又看看南歌,小声嘟囔道:“我带着眼镜的呀?”
不等南歌再说什么,只见这个陈芳一个箭步冲到新月身旁,随手捡了根木棍,冲着新月就是一通猛抽。
新月被打得嗷嗷直叫,一个劲儿的往下跑。南歌看见陈芳熟练的手法,默默替新月默了两秒钟的哀。
在寂静的夜空里,新月的嚎叫声刺破云霄,四处回荡。但说来也怪,住在周围的人们一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一口气被赶到十四号楼,陈芳站在门口粗重的喘息着,“你们进去吧。”
南歌敲响了周阿姨的门,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拉着新月,回了宿舍。进门前还特地回头看了看,没有陈芳的踪影。
战战兢兢的把新月推进屋,南歌从外面锁上门,大约过了一刻钟,才敢开门进去。
朱广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惊悚的时刻,也不出来给自己壮壮胆子。